电视发牌抗争的教训:左翼的角色
运动需要民主
社会主义行动
10月20日,占领政总行动共有12万人参与,声势浩大。即使欠缺主流反对派的泛民领导,群众倒梁的情绪依然高涨。港视事件令建制阵营分裂,立法会主席曾钰成表示,行会可以再次考虑发牌问题,甚至中共喉舌《大公报》也批评梁振英的失当。他们害怕事件会令反政府和要求普选的情绪注入新力量。同时,虽然大型游行是动员斗争非常重要的平台,但并不足以令听从中共独裁命令的港府转变立场。无论是过往的反国教运动,还是未来的普选斗争,都是如此。
大型游行都未能迫使政府退让,令愈来愈多民运人士和激进青年感到机会一再错失,因此变得沮丧。群众被号召出来游行,然后又被解散,没有战略去延续运动并令行动升级。除了表达愤怒外,就是要求政府“听民意”外,没有清晰的目标和诉求。占领的价值可以很高,但将运动限制在占领内,只会令群众的力量消散,去年反国教运动就是一例。社会主义行动在电视牌照的游行中提出行动升级,建议演艺学院和大学传理系学生罢课,连系至媒体工人罢工一天,这诉求在运动中得到广泛市民认同及支持。罢工可见展现工人的集体力量,在香港长年的民主斗争中,尚未成为关键性的斗争方法。这是斗争尚未成功的原因之一。
“民间开放电视大行动”(下简称“大行动”)的FACEBOOK群组本是启动运动的好开始,但后来被攻击想控制运动,主要指控包括(一)垄断运动,没有建立民主开放的运动联盟 (二)在集会中筹款。
关于第一点的指控,是左翼廿一在运动中的一贯做法,例如在码头罢工。社会主义行动曾经作出抗议,包括在2013年4月3日发出公开信(注*),而信件从未得到回覆。
一个重要问题是如何组织广泛的抗争运动。社会主义行动曾经批评,去年反国教运动由“反国教大联盟”的小圈子领导层主导,当中包括了学民思潮。整个联盟与教协(其领导层是民主党成员)关系密切,但排除了很多其他团体。去年九月,在政府稍有退让之际,大联盟决定解散运动,令群众错失了赢得更多的机会。这决定并无以民主讨论达成,没有其他组织可以提出替代战略。这是因为运动欠缺民主包容的架构,决策未能以自由辩论并由民主投票决定。解散占领是幕后决定的,甚至很多学民成员都无被谘询。
左翼廿一不幸重蹈覆辙,犯上反国教大联盟的错误。10月20日的游行由一小撮自封主办单位的团体主导。近年,这种社运模式已令积极参与者愈来愈不满,“本土派”这细小势力收割这一情绪,利用半流氓的策略,并抹黑“大行动”冒认港视职工会筹款获利,谑称社运分子为“左胶”。如我们过去警告一样,若主办者用开放民主的方式组织运动,今天的情况绝对可以避免。这事件不仅向左翼廿一的支持者,也向整个社运响起警号。
社会主义行动反对“本土派”右翼种族主义的政治立场和手段,其行为并没有提出一个更有建设性的方法去让群众击败政府。令人担忧的是,他们在激进青年中有一定的回响,并在网上社交平台制造了一定的混淆。“本土派”的攻击间接令“港视工会”成为了运动的单一领导,很可惜地,他们同样用了不够民主的方法,并没有欢迎其他支持的团体参与组织运动。
港视员工固然是运动重要的一员,但并非唯一受影响的一群。这场运动连系至资讯自由、反媒体垄断、开放大气电波、反对行会保密制以至民主抗争等更广泛的议题,无团体可以垄断这一运动。“本土派”的抹黑反倒令政治组织更难介入运动,变相令集会进去政治化,限制了运动只可以争取发牌至香港电视,降低了运动扩展成政治斗争的可能。运动越是去政治化,没有进一步争取的诉求,他们口头里最讨厌的“提早散水”反而更容易成真。
关于第二点的指控,左翼廿一受右翼的攻击,被指在集会中筹款获利。社会主义行动完全反对这些指控。任何组织和政治流派都应有自由在运动中公平竞争,争取群众支持自己的理念,并保持合作精神对抗共同敌人-梁振英政府。这关乎到运动的民主原则。讽刺的是,部分左翼廿一成员曾经利用同样的理由,攻击社会主义行动在群众斗争中“获利”,包括筹款、散布政治材料(派传单和卖杂志)。
今天左翼廿一支持者受到同一指控攻击,正是他们反思的好时机。我们呼吁左翼廿一支持者以我们的方法回应攻击:无人强迫参与者捐款或者买刊物,这是一个自由选择。政府及受商家支持的团体不用在公众中募捐,但我们这种为穷人和受压迫者发声的团体,需要公众捐款支持我们组织,并为了延续运动提供资金。在群众斗争中,确保全面的民主,让不同声音自由表达(包括建立基层运动,并为其提供资金),这些不是群众运动的奢侈品,而是运动能否击败政府的决定性因素。
今天我们听到各种“禁止筹款、禁止组织旗帜横额、禁止政治化”等理论,讽刺地正是和中共独裁的如出一辙!中共为了“主导”社会舆论和政治立场,压制一切异见声音。这种专制的手法若被接受,将必定导致群众运动的溃败。
社会主义行动一贯提出开放和民主的运动平台,例如在去年反国教运动和未来的占领中环。我们相信,如果在电视发牌抗争的开始采取这方法,会大大强化运动,并能够团结斗争中不同的(甚至某程度上有矛盾的)元素。这个运动的委员会并不会强加特定的政见,但会决定行动,确保让最多人加入斗争。在这基础上,所有愿意建立运动的团体可以派出代表,举行定期计划会议,在游行示威、策略、下一步行动上,在民主的基础上达成决议。在主要的实务决策上,各团体应该达成共识(何时、何地、什么行动),同时在不违背斗争目标的前提下,让所有团体自由为地提出自己的个别方案、口号、策略等,竞逐群众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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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以下是社会主义行动四月份向左翼廿一发出的公开信的部分内容:
“可惜,对于“左翼廿一”的部分成员阻挠“社义行动”成员的民主权利,我们深表遗憾。四月一日,二千人由荔景地铁站游行至码头,在码头举行集会期间,“左翼廿一”的主持向我们表 示:“‘社会主义行动’成员不可以发言,因为你们出售杂志。”所指的是《社会主义者》杂志的罢工特刊。我们向“左翼廿一”成员解释,罢工特刊的收益将全数 捐赠予罢工基金……
……我们相信大多数“左翼廿一”支持者并不认同这些不民主的行为。希望此抗议信能够提醒“左翼廿一”,你们部分的代表成员不幸持有非常危险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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