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国教占领政总一周年

必须紧记三大教训!

帕莎 社会主义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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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踏入九月,标志著反国民教育的抗争高潮过去一周年。去年七一,梁振英正式上台就任特首,随即进行德育及国民教育科的推广,并试图在三年内于全港小学强制推行。

国 民教育科以国族主义与吹捧中共专制来煽动学生“爱国爱党”情绪,当中有材料更提出中共乃“进步、无私、团结的执政集团”云云,以此来强迫学生对国家有自豪 感和感恩之情,扼杀学生的言论及思考自由,其目的不过是要为独裁者培养毫不反抗的“顺民”以巩固其统治。由此掀起一个夏季的反国教群众斗争。

从 九万人参与七二九反国教大游行,到由八月底三名学民思潮学生绝食所出发的连续九天占领政府总部的运动,高峰时期有多达十二万人参与。然而,在运动被认为所 向无敌之际,占领行动竟然在未有赢得彻底胜利之前自我瓦解!最终政府免于完全撤回国民教育,所谓的让步不过是将计画变成“学校自愿推行”,实际上某部分小 学以至中学已经在本年度自行推行国民教育,此外政府仍能透过中文科、中史科、交流团等隐性途径植入“洗脑”教育,已经有新版教科书的内容被指煽动“爱国情 怀”。如此强大的群众运动,最终却未能赢得胜利,因此我们必须要再次总结其经验教训,为未来更激烈广泛的斗争作好准备。

1. 需要连结起更广泛的议题与行动升级

反 国教的占领政总的运动一开始就打著单一的旗号,只针对德育及国民教育科的议题。运动期间,主办的反国教大联盟竭力将运动去政治化。曾经有学生将“民主女神 像”带到占领现场,象征反国教的运动与民主运动互相连结,却即时遭到主办者及学民思潮割席,表示运动只反对国民教育,并不关系到反对不民主政府以及中共独 裁。

这实际上是个反智的行为。明显地,国民教育科的落实作为梁振英政府上台“四大政治任务”之一,背后亦是中共企图将大陆的“洗脑”教育 输出香港,以奴化新一代的民主抗争意识。这就代表争议并不能与小选子特首,与及中共一党专制切开。反国教运动本身就是在挑战政府与中共的独裁,这是无法逃 避的现实!然而反国教运动所奉行的这种“单纯议题”手法,不仅无助民众了解真相、提升斗争意识,更不过是右翼泛民领导为向政府妥协、出卖运动,所留有的一 条后路而已。

同样地,占领行动虽然动员大量准备好战斗的群众,但是主办者却放弃一切提升斗争的策略。斗争运动实际上是一场与统治阶级的力 量对比,计划、策略、行动升级等议题尤其重要,将会决定运动的成败,理应推动全部参与的讨论。相反地,占领晚会只有“学民思潮”等组织的煽情演出,并以音 乐晚会掩盖政治讨论,从不讨论抗争运动的计画与策略,占领十天连一张讨论运动前路的传单都没有!这正好是运动领导“去政治化”的计画,让运动牢牢控制在不 愿彻底抗争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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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 会主义行动在去年七月反国教运动之始已经提出要扩大运动、发动罢课才能完全击倒国民教育,并且发起“全港大罢课行动”的抗争,得到超过四万名市民联署支 持。我们于八月发起到“民间对反国民教育大联盟”之一的教协总部门外请愿,展出街头所得的市民签名,呼吁发动全港一天大罢课来反抗国民教育。在占领运动期 间,我们倡议罢课的传单就如火种,看过的人群不时叫出“罢课”的口号,但却没有得到大会的回应。显然民众的意识与意志已经超出主办者的层次。

及后虽然专上学生联会在九月十一日发动大专生罢课,但是反国民教育大联盟却“先发制人”地于九月九日凌晨解散占领运动,直接导致反国教运动夭折。

2. 不要相信右翼泛民

以 民主党为首的泛民右翼政客早在2010年反对五区公投,并与中共妥协支持政改时露出了背叛民众的狐狸尾巴。然而,去年反国教运动的领导权却又一次地落入右 翼泛民手中。“民间对反国民教育大联盟”由学民思潮、反国教家长关注组以及教协主导。学民思潮的学生在运动初期的确摆出了战斗的决心,但组织的领导层却与 官僚的教协的官僚愈走愈近。运动方向的决定者是教协和中间派的社运分子,学生们不过成了民主党政客的公关外衣而已。

因此,占领运动的局限 性,包括上文所提到运动的“去政治化”以及后来的腰斩,都由此起。值得留意的是,反国教大联盟声称解散运动的原因是政府有所让步,以及学民思潮的学生感到 疲累,“再占领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但正如前文提到,所为的让步并不是真正的让步,甚至在结束占领后,学民思潮召集人黄之锋与国民教育家长关注组召集人陈 惜姿都表示“因政府未有撤回课程指引,故抗争仍会继续”,此言犹如自打嘴巴一样!又或学民思潮的学生真的感到疲累,但是反国教运动已经吸引了数以十万计的 市民参与,实质上是个全民运动,若学生感到疲累大可以预先公开向在场参与群众提出,相信会有更多的民众团体愿意接力斗争,让运动成为真正由群众参与的民主 斗争。如果占领下去也是徒劳无功,大会不是应该将行动升级,号召罢课抗争,彻底击倒国教吗?罢课会是斗争的新阶段,群众运动是不退则进、不进则退的。当大 联盟害怕将斗争升级时,就只有解散运动。

而大会选择在凌晨两时宣布解散占领,就如“政变”一样,是在趁民众回家的时候作出的反民主决定! 背后主导运动的教协与泛民右翼,他们的如意算盘是与政府妥协,避免在立法会选举前与政府有“过激”的冲突。显然,对他们来说,选票与议席远比实际抗争胜利 重要!因此在斗争中,往往向运动自身的泛民右翼作出斗争,是与向统治阶级作出抗争同等重要。

3. 民主运动自身也需要民主化,应让各不同团体参与并表述自己立场

民主党与泛民右翼为了控制运动,必然地会不民主地进行决策,并尽可能排除其他提出不同立场的团体参与。

去 年成立的“全港大罢课行动”,旨在于反国教运动中推动全港一天总罢课的斗争策略,用以彻底击败国民教育科。反国教运动既然是属于群众的斗争,理应不属于个 别团体的私有活动,而该开放予所有意见参加。但是反国民教育大联盟却多次拒绝全港大罢课加入联盟的申请,更企图抹黑全港大罢课在政总的宣传街站,冠上“冒 认学民思潮”、“骑劫运动”等莫须有的罪名。学民思潮甚至指在政总派发传单、收集签名的团体是“外来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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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场社会斗争的成功,在于鼓动及凝聚尽可能多的群众的意志,与统治阶级进行对抗。运动自身的民主程度将决定群众斗争的力量,这代表了恒常让参与民众讨论运动 的目标和策略、选举抗争的领导层、容许不同意见的团体进行就不同议题的公开辩论等。而去年反国教占领行动恰恰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被动员出来的群众只是被 邀请参与音乐嘉年华会,实际抗争的决策与工作则垄断在少数未被民主授权的泛民右翼领导手中,全港大罢课行动等的其他组织则被排除在运动外。

民主并不仅是普选制度,更重要的是群众在斗争过程中所获得的民主传统。而这些都是只能透过民主运动自身的实际民主经验中累积而成的。在未来“占领中环”以及其他的民主斗争中,去年反国教占领运动的经验与教训必然会再一次影响著群众斗争的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