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者学习这段历史,吸取其中的经验和教训,为建设一个新的未来而奋斗
帕莎 社会主义行动
1968年5月,法国几乎将爆发社会主义革命。当时发生的事件为今天中国、香港以至全球的群众斗争,提供了重要的经验和教训。
法国五月风暴发生在“强人”戴高乐的统治之下。国会权力被架空,赖以维持统治的就是警察镇压,甚至一些大工厂也有军警驻守。戴高乐将波拿巴主义的“个人威权统治”和右翼民族主义杂糅起来,并将法国塑造成“强国”形象。1960年代,戴高乐让法国退出了北约的军事指挥机构,因为他不希望法国给美国担当配角,而且他想让法国拥有自己的核武器。
1960年代,全球资本主义经济处在繁荣期。法国经济以每年5%的速度增长,在最惊人的革命剧变到来的前夜,法国政府看上去依然“强大”且“稳定”。
然而,虽然经济表面景气,但法国工人收入却是欧洲共同市场里倒数第二低、工作时间最长的国家。革命最终还是爆发了。
今天的中国就有着当年法国的影子。现在习近平建立起了“一人独裁”,中国目前至少在表面上维持着6%以上的GDP增长率,国家机器似乎不可战胜。 但事实上,中国社会的阶级矛盾日益恶化。无论是经济、工人、环保等都问题是社会的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发大规模的群众运动。
学生运动与工人阶级
五月风暴提供给我们的另外一个经验,是学生在群众运动中的角色以及他们同工人阶级的关系,法国五月风暴被视为最成功的学运,原因不在于其学运本身的强大,而是其触发了整个工人阶级的总罢工斗争,继而有可能扫走当权者,并且取而代之。
学生在运动中无疑能够扮演重要而进步的角色,但他们无法独自领导群众建立新社会。学生无法扮演独立的政治角色,而有组织的工人阶级则能做到这一点。学生中的佼佼者往往来自上层社会,他们被专门培养成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精英,而来自其他背景的学生则认同工人阶级和他们的斗争。换句话说,我们可以在学生队伍中看到阶级社会的所有阶级矛盾。
不幸的是,在华语地区中许多人“神化”学运,认为“这是属于学生的运动”,将学生推举为领导力量。这种情况出现在1989年中国的天安门运动、2014年香港的雨伞运动,以及2014台湾的太阳花运动。的确,就像法国五月风暴那样,学生是发动这些运动的关键力量。但学生的作用被夸大了,而其他阶层的群众(特别是工人阶级)的作用则被淡化、甚至完全被忽视。有时这是无意的,但也有时是工人阶级的政敌刻意为之。群众被贬低为学生们的“啦啦队”,而非由有组织的劳动阶级带领斗争。这种学生精英主义是个错误的立场,也是当年的致命伤之一。
相反,五月风暴的学生没有自我任命为运动的主导,反而走进工人宣传罢工。在学生的支持下,工人冲破了保守的工会领导人的束缚。而且罢工也从一开始为期一天的行动发展成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总罢工。
正正是连续的总罢工瘫痪了资本主义社会,架空戴高乐政府。总罢工提出了“社会是由谁统治”的问题。工人阶级必须接管过去由政府和统治阶级所扮演的角色,而且工人开始明白自己能够通过民主的控制和管理建设起一个不同的社会。
在中港台的运动也需要理解到,斗争需要发展为以工人阶级为基础的运动, 因为工人阶级有能力去建造一个新的社会,取代资本主义和“强人”统治。
1968年是全球反资本主义革命运动的一年,同时在捷克斯洛伐克也爆发了反对斯大林主义一党独裁的斗争。暴虐的墨西哥独裁政府受到大规模群众反抗,而美国则有反越战运动和黑人反抗种族压迫的激烈抗争。反过来,法国的革命运动亦感染鼓舞了其他地方的工人起义。
今天,全球资本主义处在更严重的危机和爆炸性的紧张局势之中。工人、学生和受压迫的少数群体承受着无休止的紧缩和亲富人政策。1968年,工人和青年的伟大运动因为领导的误导而失败,尤其应该为此负责的是法国共产党的领导人,因为他们的政策帮助戴高乐和资产阶级幸存下来。社会主义者学习这段历史,吸取其中的经验和教训,为建设一个新的未来而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