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者为巴勒斯坦的解放和工人团结而斗争
工人国际委员会
1948年5月以色列国成立,至今已70年。然而,对于巴勒斯坦难民来说,这是一场“Nakba”,即阿拉伯语中的“灾难”。当时超过75万人被迫离开自己的家乡,流离失所,生活在贫困之中。
在1967年的六日战争中,又有30万巴勒斯坦人陷入同样的命运。自那时以来,约旦河西岸和加沙的巴勒斯坦人生活在以色列的野蛮占领之下,处境愈发难以忍受。
在今年5月15日的灾难日大游行之前,愤怒和沮丧的情绪已经促使巴勒斯坦人每周在加沙边界围墙附近举行抗议活动。从一开始就有超过3万人参加抗议。抗议者要求以色列政府允许难民返回家乡。以色列总理本杰明·内塔尼亚胡担心抗争升级,因此批准士兵开枪射杀抗议者,造成数十人遇害,数千人受伤。
5月15日,美国驻以色列大使馆从特拉维夫迁往耶路撒冷,更是给群众的怒火火上浇油。将大使馆迁往耶路撒冷的作法表明美国总统特朗普支持以色列政府控制这座城市,同时也是拒绝了巴勒斯坦人以耶路撒冷为首都建立自己的国家的要求。
特朗普也削减了美国提供给联合国巴勒斯坦难民援助机构的资金,使以色列占领区的可怕状况进一步恶化。人口稠密的加沙地带缺乏电力丶自来水和基本物资,而且有50%的劳动力失业。
从约旦河西岸到东耶路撒冷和加沙的巴勒斯坦居民面临着土地被没收丶房屋被拆毁和以色列士兵定期入侵等事件。而且在发生此类事件时,巴勒斯坦人经常会有死伤。
此外,右翼犹太定居者经常骚扰或攻击巴勒斯坦人。根据以色列国家安全局的说法,这些“仇恨犯罪”目前呈上升趋势。
条件恶劣的拘禁也是占领的常用工具。这片土地上的大多数成年男子都曾被拘禁过。而且目前有6000多名巴勒斯坦人(包括儿童)正处在拘禁之中。
17岁的埃赫德·塔米米(Ahed Tamimi)因为踢打一名拒绝离开她家院子的以色列士兵而被监禁,此事之后为国际社会所知。在此之前,塔米米已知道她的堂弟因被以色列军队的子弹射中脸部而受重伤。
群众行动
面对内塔尼亚胡政府的暴行,巴勒斯坦人的斗争显然需要良好的组织;民主地运作丶评估和升级,以实现最大的影响和成功。1987年爆发的第一次巴勒斯坦大起义表明,反对占领的群众行动可以取得很大的成果。
去年夏天,当以色列当局在耶路撒冷阿克萨清真寺周围设置检查站时,巴勒斯坦人在东耶路撒冷的大规模静坐抗议迫使政府改变了主意。
加沙边境附近的抗议活动面对着非常严厉的镇压,最初也采取了群众动员的形式。以这种方式进行斗争,而不是采取绝望的行动(比如第二次大起义中针对以色列平民的个人或团体恐怖袭击),才是前进的方向。
这些恐怖行动只会适得其反,反而帮助了以色列右翼政客。虽然社会主义者完全支持巴勒斯坦人武装自卫和斗争的权利,但同时我们也呼吁向以色列普通群众发出号召,向他们解释:巴勒斯坦人不是要攻击他们,而是要终结残酷的占领和封锁。
以色列的阶级分化
不管是在以色列还是巴勒斯坦人当中,工人阶级或中产阶级无论都无法从冲突中得到任何好处。亲资产阶级政党提供给群众的只是贫穷和不稳定的生活。
在以色列,占人口少数的巴勒斯坦人的贫困程度最为严重,但也有约20%的犹太儿童生活在贫困之中,而且以色列的大批犹太人承受着低薪丶不稳定的工作以及可负担住房的严重短缺。总的来说,他们为了糊口而挣扎着。以色列是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35个发达和发展中经济体中生活成本最高的国家之一,而政府干预后的可支配收入却是经合组织中的倒数第二,仅高于墨西哥。
以色列是与世界其他地方一样的阶级社会,而且是贫富差距最大的国家之一。社会顶层的少数“大亨”家族控制着以色列经济。以色列工人经常不得不发起抗争。例如去年12月,梯瓦制药的工人占领了该公司在耶路撒冷的一座工厂,以抗议公司要裁减1,750个工作岗位。全国工人发起半日总罢工以示支持。
接下来的几个月,特拉维夫成千上万的以色列犹太人和寻求庇护者(主要是非洲人)发起数次示威,抗议政府强制驱逐难民。而且每周都有反对政府高官贪腐的示威活动,抗议者曾一度多达上万人。包括内塔尼亚胡在内,许多国会议员和官员正在接受警方调查。警方已经建议起诉内塔尼亚胡。
民族矛盾
当提到民族矛盾时,没有任何一个主流政党提出了解决方案。统治阶级所煽动的反对情绪仍然影响着大多数犹太人。刻意渲染以色列遭受巴勒斯坦民兵丶个人或者或邻国(尤其是伊朗)攻击的危险丶煽动犹太人的恐惧情绪,是以色列政府的惯常做法,而内塔尼亚胡的联合政府也是如此。在4月份加沙发生抗议时,内塔尼亚胡政府发动了密集的宣传攻势。国防部长阿维格多·利伯曼宣称加沙地带“没有无辜的人”,“每个人都与哈马斯有联系”。
现在以巴冲突处于僵局,没有任何有意义的谈判。如果内塔尼亚胡做出让步,就会在他所属的利库德党内受到攻击,联合政府也会瓦解(一个重要原因是支持定居者的犹太家园党也加入了联合政府)。
内塔尼亚胡的右翼政府一直在议会通过一些分化群众的法律,来限制那些帮助巴勒斯坦人的非政府组织,并打压以色列180万巴勒斯坦人的权利,例如宣称以色列是犹太人的民族国家。
但是占领也给以色列统治阶级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使他们在下一步的政策上出现了分歧。一些高层主张向巴勒斯坦权力机构让步,换取一段时期的稳定。占领和镇压的代价是高昂的,军队开支占了以色列国家预算的13%,而且以色列还要因其暴行而面对全球的批评和一定程度的孤立。
此外,尽管内塔尼亚胡继续制造“既成事实”,扩建定居点和只供犹太人使用的基础设施,但以色列的统治阶级面临着一个关系到其民族基础的人口问题,因为它控制的所有地区,巴勒斯坦人口都将很快超过犹太人口——如果现在还没有的话。
一个国家还是两个国家?
由于主流政党未能提供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各自拥有自己的国家的解决方案,以及定居行动在很大程度上使约旦河西岸变成了两民族共同居住的地区,所以国界线两边都有小部分人认为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拥有一个共同的国家是唯一可行的方案。
在社会主义社会(无论是在早期还是在稍后的阶段),可以通过民主的方式,建立一个能够同时满足巴勒斯坦人和犹太人各自的需要和愿望的国家。但是在当前的状况下,在经过数十年的流血冲突和双方都担心在一个共同国家内受到歧视(就像今天在以色列境内的巴勒斯坦人一样)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不认为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可以拥有一个共同的国家。
这一观点在以色列犹太人中很强烈,因为统治阶级欺骗他们说,在经历过东欧和其他地区对犹太人的众多迫害乃至大屠杀之后,以色列国会保护他们的利益。今天, 邻国叙利亚的战争以及中东民众对巴勒斯坦人的支持,强化了以色列犹太人的“受困心态”和他们对以色列国的认可与支持。
巴勒斯坦权力机构
以色列政府剥夺了巴勒斯坦人的基本权利,也使巴勒斯坦人强烈痛恨自己所受的镇压与迫害。但是,巴勒斯坦权力机构中掌权的政党与以色列的资产阶级政党一样都没有为群众提供出路。
随着群众生活水平恶化,以及恳求世界帝国主义列强帮助建立巴勒斯坦的策略一再失败,法塔赫领导人丶巴勒斯坦总统马哈茂德·阿巴斯的支持度急速下跌。
那些大国认为,它们与以色列的商业和地缘政治联系更为重要。而且无论如何,它们也不可能无视以色列统治阶级的反对,自行同意巴勒斯坦人在以色列的旁边建立自己的国家。
被美国和欧盟列为恐怖组织的右翼伊斯兰主义政党哈马斯控制着加沙地带,但它的实际权力很薄弱,所以它除了采取比法塔赫更强烈的反帝国主义立场之外别无选择。
但哈马斯也没有办法推进巴勒斯坦解放斗争。它永远不会想到实现这一目标的唯一可能途径,即基于社会主义纲领丶以民主的方式组织起来的斗争,因为这会推翻哈马斯的地位和特权。
为了保住自己的精英“权利”,以及应对来自埃及和其他阿拉伯政权的压力,哈马斯试图与法塔赫和解,同意正式放弃对加沙地带的控制权,但双方尚未最终达成一致。
今年早些时候进行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超过50%的加沙居民和西岸居民不相信当前任何的政治或宗教派别。在以色列上次大选中,只有16.7%的人投票支持内塔尼亚胡的利库德党。选民中最大的一部分是27.7%根本没有投票的选民。
工人阶级的替代方案
在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当中都需要建立新的丶独立的工人组织,由工人民主地管理和控制,并通过捍卫普通群众的利益来吸引群众的支持。
要想获得群众支持,就必须采取社会主义纲领,因为只有社会主义才能结束当今中东资本主义下泛滥的不安全丶战争丶不平等丶强征丶歧视和贫穷。
70年前,我们的马克思主义先驱反对犹太人在巴勒斯坦建国,因为它不会为犹太人带来安全,而且会给巴勒斯坦人带来苦难。
然而, 自那时以来的几十年里,马克思主义者认识到,以色列人已经发展出了民族意识,现在绝大多数以色列人是在以色列出生的,而且以色列统治阶级拥有全球最强大的军队之一。而且关键的是,我们也认识到,数百万以色列工人阶级有能力挑战和推翻本国的资产阶级剥削者。
反对犹太复国主义丶以色列右翼和以色列资本家,绝不是反对犹太人,也不是反对以色列工人阶级和中产阶级。
我们在以巴的姐妹组织“社会主义斗争运动”在耶路撒冷丶特拉维夫和海法都有支部,支持以色列工人丶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抗争,并主张各民族群众需要团结在一个新的工人政党之下。
他们积极反对以色列政府占领和封锁加沙,支持难民返回家乡的权利,并呼吁建立两个社会主义国家,同时让各自国内少数民族享有充分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