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替代(ISA美国)执行委员会
(本文首次发表于2024年7月3日)
美国社会中弥漫着末日将至的气息。最近的一项调查发现,四分之一的美国人的储蓄不足1000美元,这是因为仅是为了生存就要花掉我们全部收入。一些经济学家预测,未来几个月或几年将出现更严重的经济危机。同时,由于气候变化,我们正在遭受历史性的致命热浪(在我们被告诫要少用空调的同时,人工智能公司的用电量却相当于整个瑞典)。
除此之外,我们还不得不再见识一次特朗普与拜登(或者民主党选择取代他的任何候选人)的选举对决。这只会让我们很难不想作壁上观,但社会主义者和左翼不能袖手旁观。在总统选举中,许多劳动人民的政治参与度远高于平日,我们不能把这一舞台拱手让给亲资两党。我们需要借此机会提出一个完全不同的愿景。
从现在到选举日,一切都可能发生,但现在来看,特朗普赢面很大。他许诺了比上一任期更反动的议程和更坚定的执行团队,甚至有一小撮、但人数正在增多越来越多的大企业和大富豪开始支持他。与此同时,拜登仍在支持以色列对加沙人民的恐怖袭击。
所有这些都让许多工人心生疑问:我能安心投票给谁?如果特朗普赢了该怎么办?拜登获胜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吗?
我们对两个都厌恶
6月底,拜登和特朗普的首次辩论加剧了千百万美国人的恐惧,即无论是拜登或特朗普当选我们都会遭殃。这对拜登竞选团队来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华尔街日报》的头条总结道:“拜登在与特朗普的首次辩论中失败了,他表现得如同民主党人所担心的一样。”现在,民主党很有可能试图用另一位候选人取代拜登,但这并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即两党都只对大企业和亿万富翁负责。
甚至在辩论之前,财团媒体就将部分美国选民新归类为“双重仇恨者”。这些“双重仇恨者”不仅包括抗议加沙战争、厌恶两位候选人的激进大学生,还包括中西部退休人员和一位64岁的家庭主妇,她在2020年勉强投票给特朗普,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告诉《华盛顿邮报》,她每晚都在祈祷选举日能有个另一个不同的选项。
大多数美国人表示,经济和通胀是他们这次选举的首要问题。过去四年来拜登治下的经济状况让许多美国人感到焦虑。盖洛普民意调查显示,自2022年初以来,美国人最可能将当前经济状况描述为“糟糕”;自拜登就任总统以来,认为生活不如以前的美国人 (43%) 比认为生活更好的美国人 (16%) 多。
于是,拜登和大多数财团媒体开始努力欺骗我们:经济实际上发展得很好,伙计们!看看拜登他们为了美国经济增加的那些低薪工作!拜托别看美国人的信用卡债务!
拜登甚至未能实施15美元的联邦最低工资(目前联邦最低工资仍为极低的7.25美元)。他违背了每一项气候承诺,使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油气生产国。6月,拜登宣布了一项移民政策:只要政府认为有必要,就能全面禁止寻求庇护者进入美国,这项政策反动得大概连特朗普都会因被拜登捷足先登而抓狂。
特朗普对经济问题的回答更糟糕。他表示将延长和扩大减税政策,尤其是针对富豪和大企业。许多美国人以为特朗普会发动疫情时期的刺激计划,但这些计划不会再出现了。特朗普还承诺大规模驱逐移民,建立拘留营,甚至取消在美国出生的移民子女的公民权。他还计划动用军队镇压民主党执政城市的抗议活动。
许多工薪阶层和边缘人群担心特朗普的第二个总统任期,这是完全正确的。但拜登这个“较小的恶”也变成越来越大的恶。那么,在情况真正好转之前,我们还应该多少次捏着鼻子投票支持“较小的恶”呢?
特朗普又将如何影响我们?
2016年,工薪阶层早已厌倦了奥巴马和民主党,因为他们为亿万富翁纾困,却夺走工薪阶层的工作和家园的。美国有成千上万人很清楚建制派和常规政治早已腐烂到骨子里,他们都被压迫的99%。对他们而言,桑德斯承诺将为他们带来一场政治革命。但当民主党扼杀了他的竞选活动时,桑德斯就顺从地支持了亲大企业的战争贩子希拉里·克林顿。这时,特朗普承诺他将颠覆整个制度。由于除了特朗普就只有希拉里可选,许多不一定赞同特朗普反动观点的人,包括一些在初选中投票给桑德斯的人,都投票给了特朗普,以期找到改变现状的另类选择。
2020年,在特朗普的四年右翼混乱之后,足够多的工人和青年站出来,捏着鼻子投票给拜登,击败了仍然获得了7000万张选票的特朗普。这更像是在反对特朗普,而不是支持拜登。但拜登获胜并没有让特朗普或右翼消失。所以现在我们在考虑特朗普再次当选的可能性,这有可能比他的第一任期更危险——正是因为民主党对当前的多重危机束手无策。
右翼的反动势力正在不断壮大,许多普通民众被卷入右翼阴谋论的偏执漩涡。在年轻男性中,特朗普的支持率比2020年更高,这与反女权主义的浪潮相辅相成,后者让许多十几岁的青少年男性接受了极落后的思想。但这仍然是年轻人中的少数,即使是特朗普的狂热分子,与投票支持特朗普的群众相比也只是一小部分。后者即使不同意特朗普的许多立场,也会因为觉得需要改变而投特朗普一票。
想象一下,如果民主党采纳桑德斯的路线,举行大型集会,发起群众运动来提出全民医保、大规模扩大可负担住房和提高最低工资的诉求;想必他们在国会就能赢得多数席位,然后利用这些席位来真正为所有这些承诺进行立法。如果发生这种情况,大多数普通民众就没有理由支持像特朗普这样的候选人。但民主党永远不会这样做。他们是大企业的党,他们在医疗保险、私人住房、国防(也就是帝国主义战争)行业和其他大公司的亿万富翁捐助者永远不会允许他们通过任何对工人阶级有意义的改革,因为这些改革会耗费大企业的钱。
我们需要一个载体,表达数百万美国工人阶级对彻底改善生活的渴望——一个能为民主党所永不能为的党。我们需要一个工人党,一个工人和青年的政治家园,围绕鼓舞人心的诉求去组织他们,选出对工人阶级负责的候选人,发起能够真正改变社会的运动。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政党,因为我们的运动需要一个让工人和青年一起讨论战略和战术的地方,工会和其他工人阶级组织可以在这里协调他们的斗争,以产生更强大的影响。这正是扩大加沙团结运动、让更广泛的工人阶级和青年参与其中所需要的。如果我们要打败亿万富翁和统治阶级,我们需要更好地组织起来。
投票给斯坦因或韦斯特,建立运动来阻止右翼
现在是时候一劳永逸地结束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想法了。
投票给拜登不会阻止特朗普,也不会阻止右翼的增长,只会将其推迟到未来,那时右翼只会更加强大。真正阻止右翼的唯一方法是正面对抗,指明基于阶级团结的前进道路,以解决真正的问题,而不是推行旨在维持劳动人民分裂现状的虚假“解决方案”。这意味着无论特朗普是否胜选,我们都要在工作场所和街头发起群众运动,为我们的诉求而战。
我们应该从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开始,发起今年夏天最大规模的抗议活动,呼吁停止加沙大屠杀,并将战争花费的数十亿美元用于全民医保和大规模扩建可负担住房等民众需求。
如果特朗普获胜并试图实施他承诺的一系列威权举措,那么就只有由有组织起来的工人阶级领导的群众运动才能阻止他。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劳工运动的协调和罢工来带头,就像2019年空乘协会的尼尔森(Sara Nelson)威胁要进行大规模罢工并结束了特朗普的政府停转一样。如果拜登获胜,我们也需要一场群众运动来争取利益,并反对右翼对移民、跨性别者和堕胎权的攻击。
与此同时,认识到民主共和两党都不代表我们利益的人,应该投票给最强势的左翼、反战独立候选人斯坦因(Jill Stein)或韦斯特(Cornel West)。独立候选人在这个选举季迎来了历史性的开局,但斯坦因和韦斯特都没有抓住这个机会,没有以工人和青年可以积极参与的运动和明确要求为基础,建立充满活力的竞选活动。斯坦因与校园反战抗议者一起被捕,这很重要,但想使她和韦斯特的竞选活动吸引更广泛的工人群体,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尽管如此,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比两害相权取其轻要好得多。虽然赢面不大,但如果左翼独立候选人获得数百万张选票,就能向工人阶级表明他们在政治中的潜能,并迫使进步劳工领袖成立一个更广泛的政治组织,甚至一个新政党。投票给斯坦或韦斯特是向千百万人发声的重要一步,我们想要根本的、激进的、两个大财团政党所不能代表的变革。
在资本主义的超市里,我们可以在四十种不必要地不同的牙膏中选择;但在投票选总统时,我们被迫在统治阶级的两个衰朽的仆人中选择。资本主义已经失败了,它已经无用了、破产了。我们不仅需要一个新党,还需要一个全新的制度来拯救地球、结束战争,并让劳动人民过上应得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