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社会主义道路
去年长期照顾68岁失能卧床妻子的一位73岁丈夫,不堪俱疲而将妻子从高楼丢下,如此悲剧并非个案,仅在2023年类似事件发生14起。2025年台湾已进入「超高龄社会」,65岁以上人口占20%,资金投入不足造成的长照危机将加剧,但政府仍维持逐利至上的长照市场,任由无数照顾者和失能者被逼至绝境。
长照体系被分为机构、社区、居家,机构多由私人资本经营,月费3万至8万元,但台湾人均每月可支配所得仅33,917元。政府虽称有补助,但机构往往收取额外费用才可能提供体面的照顾,这导致富人入住高级机构,穷人一位难求。
金融集团牟利
政府还利用小型机构间的竞争削价,来营造市场仍有穷人可负担选项的假象,实际却是超收受照顾者和剥削员工来维持营收,这导致人力短缺、劣质照顾,甚至虐待频传。长照机构往往要求清洁员和司机考取照服员证照来充数,放任实际照顾人力短缺,压低工资且使本外劳同工不同酬,常态性使员工每天连续工作12小时,将长照建立在歧视和压榨之上。
社区据点多为小型资本以公益名目营运。一名北部地方政府社会局员工揭露:「高官们明明也知道,这些团体会为获得政府补助而拉拢居民来向政府夸耀绩效,随后却巧立名目额外收费,且总是要求员工无偿照顾更多对象,劳动条件恶劣到时常缺工。」而就居家长照来说,专人照顾日间3至4万元,但是因为开销高昂,或因为居服员及日间照顾对于中重度失能者来说完全不足,许多家庭宁愿选择雇用外籍看护。平均不到2.5万元的低薪、被剥夺休假权,是家庭移工的劳动条件。透过日夜操劳和压榨约20万移工来维持的长照制度正在崩溃。
各大金融集团兴办的保险事业,假装好心整理现行制度下仍得自负的钜额开销,借此向大众兜售长照保单。台湾保险公司赚取了巨额利润。2024年保险业税前收入年增170%。民众对家人失能的担忧,正被利用来维护长照和金融资本的利润。
民进党执政以来与国民党区隔的「长照2.0」,只是让表面多出各种选项,却继续让资本逐利剥削、让失能者和家属陷入贫困。同样维护资本家利益的国民党和民众党,为了博取支持,向群众推销基层人民得继续负担主要财源的「长照保险」,号称这能才能挽救长照制度,这甚至得到台大社工系教授冯燕等亲资学者的支持,他们故意不提长照公共支出仅占GDP的0.2%,这甚至不到南韩的六分之一,可见这只是转移长照危机的根源:资本主义下让无数民众因为职灾而失能,还把劳工用到年迈后即抛弃、任其自生自灭,将照顾责任推卸给家庭成员,掩盖富豪阶级对社会财富的寡占,强化了家属和产业劳工遭受的压迫。
真正的解决方案是建立全面公共化的长照系统,让长照不再是「商品」,并将保险业与其他金融机构纳入民主公有。所有长照机构应改为公营,停止政府委外卸责,并由长照产业劳工民主控制,以提供充足、优质且可负担的长照服务,并确保所有失能者都能获得平等的服务。
公有化才是出路
同时亦须提高长照产业工资、终结过劳,所有移工须由政府直聘、并享有工会权利,使其同工同酬、享有受规管的工时与休假。金融集团也需要转为公有,并集中起来由基层劳工组织接管,以阻止金融资本家将长照商品化的企图,为长照(连同公托、教育、住房等社会服务)提供永续资金。
要实现上述这些,需要建设一场群众抗争,动员劳动群众集会,争取更多的公共服务资源、而不要更多军事化,并连结至长照业、金融业和各大产业的工会,建设本外劳团结有力的斗争。这将受到亲资蓝绿白的拼命阻挠,他们会再次情绪勒索长照产业的工人阶级是将失能者弃之不顾,但正是他们所代表的资本主义让长照制度罹患「慢性病」,在一个又一个失能者和照顾者的悲剧中走向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