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内瑞拉危机非“社会主义之失败”

要独立工人阶级的解决出路!

Andre Ferrari 自由、社会主义与革命(ISA巴西)

(本文首次发表于2024年9月24日)

委内瑞拉7月28日的总统选举是该国政治、经济和社会危机不断加深的决定性转折点。除了是否承认已公布的选举结果这一争议之外,根本问题在于,无论是马杜罗继续其亲资本主义政策,还是代表着右翼反动和策划政变的反对派胜利,都不可能为解决影响委内瑞拉人民的问题带来任何出路。唯一可能的出路是建立一个以社会主义纲领武装起来的独立工人阶级替代方案。

马杜罗在投票结束几小时后被全国选举委员会宣布为委内瑞拉大选的胜出者,8月22日,最高法院核准了这一结果。这遭到了右翼反对派的质疑,他们声称以超过三分之二的选票赢得了选举,并在互联网上公布了投票站的所谓统计数字,声称作为证据。由于选举委员会没有公布他们的记录,因此无法对此进行比较,令反对派的论点变得更加有力。

危机蔓延到了街头,首都加拉加斯和全国各地都出现了示威游行,包括传统上作为“查韦斯主义”社会基础的工人阶级社区。毫无疑问,右翼试图操纵这些愤怒的示威,但不能说这些一开始自发的示威是由右翼组织和指挥的。它们反映了民众对马杜罗政府不满情绪的积累,这一点毋庸置疑。

镇压

政府的反应是镇压升级,据当局自己称,镇压升级导致2,400人被捕,25人死亡。

马杜罗政府以美帝国主义实施的经济制裁和过去的未遂政变为借口,多年来一直在实施严厉的紧缩政策,包括削减开支、私有化、打击社会和工人权利以及民主自由。

马杜罗反民主主义政策的最大体现是,工人阶级和左翼斗争的任何独立表现形式,只要拒绝简单地对政府说“阿门(诚心所愿)”,就会遭到蓄意和有计划的攻击。例如,独立左派的不同阵营在总统选举中受到攻击,左翼反对派无法提名候选人和政纲。

马杜罗支持率的大幅削弱,即便在“查韦斯主义”的传统社会基础中也是如此,其政治上的深刻堕落最终为委内瑞拉臭名昭著的右翼开辟了重建空间。要有效打击这些反动派,就必须建立一个取代马杜罗的左翼力量。

帝国间在委内瑞拉土地上的争端

右翼反对派人物冈萨雷斯和马查多在宣布选举胜利时,得到了美国政府、欧盟和拉丁美洲右翼政府的支持。同样的这些国家和机构,在2019年至2022年期间上演了闹剧,当时委内瑞拉国民议会前议长瓜伊多宣布自己当选委内瑞拉总统。

在此期间,针对委内瑞拉的制裁和经济报复进一步加深,新的政变企图接踵而至,但都没有成功。这一攻势的失败、委内瑞拉难民危机的恶化(超过540万人)以及乌克兰战争引发的能源危机的新局面,导致美帝国主义软化了立场。

结果是暂时解除了对委内瑞拉的制裁,并通过谈判达成了“巴巴多斯协议”。但好景不长。尽管美国继续允许石油特别许可证,但制裁卷土重来,打击了委内瑞拉人民。

在争端的另一方,伊朗、古巴、尼加拉瓜、洪都拉斯和朝鲜等与中国和俄罗斯结盟的政府都支持承认马杜罗的胜利。除这些国家外,土耳其也承认了马杜罗的胜利。

与美国和整个“西方”帝国主义一样,中国和俄罗斯也希望保护其在该国的投资,并保证获得石油和矿产的特权。它们的经济和地缘政治利益与工人阶级和委内瑞拉人民的需求毫无关系。

随着“西方”对委内瑞拉和俄罗斯实施经济制裁,委内瑞拉在经济、政治和军事上对中国和俄罗斯的依赖加深。中国是委内瑞拉的主要债权国和最大的石油买家,而俄罗斯则为马杜罗提供了决定性的财政和军事支持。

面对马杜罗与反对派之间的僵局,巴西、哥伦比亚和墨西哥政府联手寻求通过谈判途径来解决危机。这甚至导致已经承认冈萨雷斯获胜的美国政府暗示会作出让步,支持巴西总统卢拉、哥伦比亚总统彼得罗和墨西哥总统奥夫拉多尔(AMLO)的谈判尝试。然而,这一举动失败了。

卢拉的立场遭到了马杜罗的公开严厉批评,巴西政府和委内瑞拉政府第一次以更明显的方式发生了冲突。通常被认为是拉丁美洲“进步”阵营一员的智利总统博里奇(Gabriel Boric)则更进一步,完全站在了反对马杜罗的右翼反对派一边。

与委内瑞拉危机相关的国际阵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全球地缘政治阵营的冲突,即美国和中国以及双方盟友之间的帝国主义争端。中间阵营在两大阵营之间摇摆不定,并通过扮演调停者的角色来谋求双方的利益,但这并不否定全球地缘政治的“两极化”,也不像某些人所说的那样有助于建立所谓的“多极化”国际秩序。

独立的社会主义替代方案

委内瑞拉危机的例子被右派当作稻草人,用来对付那些坚持在拉丁美洲和国际上捍卫左翼解决方案的人。左翼对委内瑞拉危机缺乏一致的回应,导致了各种混乱。

一方面,有些人试图在正式的资产阶级民主范围内发出抽象的民主呼吁,从而与马杜罗区分开来。一般来说,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在一部分受制于西方帝国主义主流叙事的“公众舆论”中给自己制造麻烦。无论是智利的博里奇、巴西左翼人士布洛斯(Guilherme Boulos),还是政府部长阿莫林(Celso Amorim),只要他们还停留在资本主义“民主”的逻辑中,他们就会将反右斗争边缘化,无法提供有效的出路。

另一方面,有些人务实地奉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逻辑,完全支持马杜罗阵营,为这个镇压、腐败和亲资本主义的政府的行为辩护。

对于社会主义左派来说,如果不为工人阶级建立一个独立的替代方案,就无法有效应对委内瑞拉的危机。这种替代方案既要吸取斗争和胜利所积累的经验,也要吸取近几十年来错误和失败的教训,并在该国重建一个始终如一的社会主义运动。

委内瑞拉的危机不是“社会主义”的失败,而是自查韦斯时代以来“查韦斯主义”运动领导层缺乏贯彻的社会主义计划的后果。正如在尼加拉瓜发生的情况一样,曾经的革命进程的背离初衷,而这本可以取得胜利,击败国内外的资本家,为拉丁美洲和整个世界指明一条新的道路。

我们要求:

  • 以独立工人方案解决委内瑞拉危机!
  • 在斗争中、在街头、在基层建立左翼、工人阶级和社会主义反对派!不信任政变策划者和亲帝国主义右翼,不对马杜罗的亲资本主义和镇压政府抱有幻想!
  • 捍卫民主权利和自由——反对政府镇压,反对右翼政变!捍卫左翼和工人阶级组织政治和工会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