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婦女鬥爭和CWI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社會主義者》週報,社會主義黨(CWI英格蘭及威爾斯)
11月27日到12月2日,工人國際委員會(CWI,社會主義行動是這個國際組織的成員)在比利時舉行了國際執委會。在這一週的討論中,一個重要的部分是關於世界各地的婦女鬥爭和CWI在這些鬥爭中扮演的角色。社會主義黨就此訪問了CWI在墨西哥、比利時、愛爾蘭和巴西等四個國家的成員。
墨西哥,卡拉:「為了結束這些壓迫,我們必須改變社會」
墨西哥的人權危機十分嚴重,而且經濟危機令社會進一步倒退。危機的惡化加劇了性別歧視等所有社會問題,直接導致婦女和其他所有弱勢群體受到更嚴重的壓迫。
進入勞動力市場,讓婦女獲得了一定的獨立地位,不再像過去那樣被封閉在家庭之中。但同時,這也增加了婦女的負擔,因為她們既要去工作,也要繼續做所有家務。
很多女性受到伴侶的虐待。墨西哥平均每天有七名婦女被殺害,其中大多數是她們的丈夫所為。在一些非常惡劣的案例中,女性工人還會遭受性暴力。例如在女性被謀殺率極高的華雷斯城就發生過這樣的事。
我們在墨西哥城也面臨著相同的狀況,那裡腐敗、販毒和人口販賣泛濫成災。墨西哥城是墨西哥女性被謀殺數量最多的州。在最近一段時間裡情況尤其糟糕。這種情況,再加上婦女就業率的上升和社會意識的增長,令婦女群眾開始反抗。
這場反抗運動有許多不同的成分。有許多抗爭活動較為激進,她們提出了反資本主義的訴求,而且明白她們需要同男性工人並肩戰鬥。也有一些人不認同這種立場。
我們必須清楚地看到,性別壓迫來自社會制度,來自階級社會和資本主義。為了結束這種壓迫,我們必須為改造社會而鬥爭,為社會主義而鬥爭。但另一方面,我們也為改善婦女當下的處境而鬥爭,包括反對工人運動和組織中的性別歧視。
我們建立了一個叫做「自由與鬥爭」(Libres y Combativas)的女權主義組織。它已經取得了很多勝利,尤其是在學校裡。許多年輕女性非常清楚現在的政治形勢,她們想組織起來進行鬥爭。「自由與鬥爭」成立只有幾個月,但已經取得了許多勝利。我們希望繼續為婦女鬥爭做貢獻。
比利時,埃米莉:「女性收入比男性少20-25%」
如果你失業了而且和你的伴侶住在一起,那麼你只能得到一半的失業救濟金。而且女性平均收入比男性少20-25%。
大多數女性都是從事兼職工作的,一方面是因為很多女性從事的工作都沒有全職,另一方面也因為沒有足夠的公共服務幫助她們照顧孩子、病人和殘疾親屬。
廣告將女性身體當作吸引顧客的工具,令年輕女性面臨另一個嚴重問題。因為在社會將女性身體商品化之後,穿著短裙會令她們更容易受到騷擾。
雖然比利時還沒有大規模女權運動,但也發生過一些小型抗議。而且在中學、大學、工作場所和社交媒體上,一直有許多人譴責性別歧視和父權制度。今年的抗議活動規模比往年更大。我們在3月8日組織了一次抗議,有600名學生參加,這是多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一年一度支持墮胎權的抗議通常只有幾百人參加,但今年有2-3千人。
另外,特朗普也已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之一。今年5月25日,布魯塞爾有一萬人抗議特朗普到訪這座城市。這場抗議涉及到許多議題,包括種族主義和環境問題,但婦女問題可能是最突出的。我們反對特朗普以及同他是一丘之貉的比利時政客,也反對特朗普分裂工人階級的政策。
我們在九個月前成立了ROSA(爭取生育權、反對壓迫、性別歧視和緊縮運動)的比利時支部。我們提出一個問題,性別歧視令誰獲益?是男性,還是資本主義?
過去的婦女鬥爭贏得了一定程度的性解放。但性別壓迫捲土重來,通過廣告、色情作品等媒介將女性身體商品化。
父權資本主義制度還利用性別上的刻板印像來協助政府的削支政策。資產階級政客說:「女性很擅長做家務,她們應該多在家幫助照顧孩子,所以我們不需要提供托兒服務」。他們還說,女性擁有天生的「人際交往技能」,而你不必為天生的技能付錢。他們會用這種理由為醫療和教育行業的低工資辯護。
我們主要想告訴人們的,是婦女的經濟狀況。改變女性的經濟狀況是消除性別歧視的關鍵。
愛爾蘭,勞拉:「打破從過去延續至今的壓迫」
ROSA為愛爾蘭女性的選擇權而鬥爭。
愛爾蘭女性正在反對禁止墮胎的憲法第八修正案。這是一場關鍵的鬥爭。愛爾蘭立國至今,政權與天主教教會糾纏不清。這種政教合一的制度對婦女和兒童犯下嚴重罪行。工人階級和窮人受到的影響最為嚴重,例如教會運營的瑪德蓮洗衣店(the Magdalene Laundries)根本是在奴役貧窮婦女。
這場鬥爭是決定性的,一方面因為它是為了打破從過去延續至今的壓迫,另一方面因為它將勾勒出青年、婦女和工人階級所追求的那種社會。
五年前,在愛爾蘭生活和工作的印度女性薩維塔·哈拉帕那瓦(Savita Halappanavar)因第八修正案而喪命。她因為流產導致敗血症而痛苦地死去。她曾多次請求醫生為她墮胎,這本來可以挽救她的生命,但始終遭到拒絕。醫生拒絕為她墮胎,是因為胎兒還有心跳(儘管當時已經確定胎兒不可能存活)。這一事件引爆了新一輪抗議運動。
今年發生了兩件重大的事情。第一是,參加國際婦女節遊行的年輕人大幅增加。都柏林市中心被封鎖了好幾個小時。 一萬名年輕人情緒激昂地遊行至議會。
政府隨機挑選100人,就是否保留第八修正案舉行公民大會。他們竭力操縱大會,以圖令大會只提出非常有限的修訂。但公民大會在聽取了一系列事實之後,做出了一個支持墮胎合法化的建議。現在國會下議院的一個委員會正據此起草議案。社會主義黨的國會議員露絲·科平傑(Ruth Coppinger)也是這個委員會的成員。
但不幸的是,墮胎權運動的其他許多發言人只是在呼籲廢除第八修正案。單單廢除修正案並不代表就墮胎權合法化進行立法,這樣下去會錯失良機。年輕人在高呼「我要身體自主,我要平等,我要世俗化的法律」。
不幸的是,有些人沒有意識到事情已經發生了多麼大的改變,因而缺乏信心。根據最近的一項民意調查,超過60%的受訪者都支持墮胎權。
無論如何,如果明年就廢除第八修正案舉行公投,我們將會看到極高的投票率和大規模的社會抗爭。
五年前,我們建立了ROSA這樣一個社會主義女權運動。這對年輕人有很大的吸引力,因為他們看到資本主義造成的全球環境危機、難民危機以及愛爾蘭和全世界工人階級群眾的生活水平所受的嚴重打擊。他們希望自由不只局限於精英女性,而是遍及有色人種、跨性別群體、窮人和工人階級的女性。他們希望看到每個人獲得自由。
社會主義黨為這場鬥爭做出了重要貢獻。我們正在婦女和性小眾運動中建設強大的反資本主義核心,而ROSA也已成為一個有著數百位年輕成員的社會主義和女權主義力量。
巴西,珍:「每天有12名婦女被殺害」
巴西正在經歷史上最嚴重的社會和經濟危機,而女性所受的影響最為殘酷。醫療和教育部門的削支,以及近年來暴力事件的增加,令女性(特別是黑人和工人階級女性)受到摧殘。巴西是女性被謀殺率最高的拉美國家之一,平均每天有12名女性遇害。而且每天有十名女性被輪姦。
巴西婦女正受到野蠻暴行的威脅,而國會竟禁止因姦成孕的婦女墮胎。群眾立刻做出激烈回應。在國會的一個特別委員會通過了禁止墮胎的法案之後,我們舉行了三天的大型抗議。所有州府都發生了抗議,特別是在聖保羅有一萬名女性參加。這些抗議是由我們參與的女權運動組織「左翼女權主義陣線」(Left Feminist Front)發起的,然後其他人響應了我們的號召。
這項法案要想生效,還需得到國會參眾兩院三分之二的多數支持。由於到處都是強烈的反對聲音,國會領導人被迫說他們不支持這項法案。抗爭有可能挫敗這項法案。工人國際委員會在各大城市有很大影響力。例如,我們是聖保羅抗議的主要組織者之一,而且我們是大型婦女抗爭的中堅力量。
我們要求終止立法,並將墮胎合法化,同時我們也將此聯繫到其他議題和社會鬥爭,例如反對勞動法改革、養老金改革和削支政策。我們明確地提出工人階級的女權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