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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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克蘭戰爭:持續兩年的劃時代衝突

    停止帝國主義絞肉機!國際工人階級鬥爭反戰反帝!

    Danny Byrne ISA國際執行委員會

    (本文首次發表於2024年2月26日)

    烏軍反攻失敗後俄軍現正取得進展,阿夫迪伊夫卡(Avdiivka)鎮落入俄軍之手恰好適逢俄烏戰爭爆發兩週年。為了充分認識這場衝突的歷史意義,我們不妨回顧一下全球在兩年前戰爭爆發前夕的情形。

    2021年末,俄軍在烏克蘭邊境集結準備入侵,但很少人願意相信戰爭會一觸即發。無能的資產階級媒體評論員幾乎都一直認為普京「不會入侵烏克蘭」。他肯定不會吧?然而2022年2月24日,俄軍的坦克越過邊境,打響了歐洲自二戰以來傷亡最慘重的戰爭。

    正如整個歷史一樣,全球資本主義擁躉高估了這個危機四伏的制度脆弱的穩定性,這個制度已經陷入了一個失序的新時代。不但入侵發生了,而且至今仍在持續的血腥戰爭也並非偶然。相反,它為我們的時代定下了基調。

    烏克蘭戰爭所代表的新時代,拋棄了先前的地緣政治平衡、及其「基於規則的秩序」。在這個時代,掠奪性的帝國主義日益暴露,有可能將人類拖入戰爭和流血衝突。中東正在發生的事件為這幅圖景增添了更多的血腥場面。同樣加劇我們時代血腥一面的,還有埃塞俄比亞、納戈爾諾-卡拉巴赫(Nagorno-Karabach)和其他地方在過去很短的時間內發生的戰爭,這些戰爭也造成數以萬計的死亡。

    全世界的工人階級和年輕人,以及社會主義者都應該留意這場戰爭的警號。這場戰爭帶來了許多教訓,其中包括不要低估2020年代所累積的失序程度,也不要低估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的腐敗程度。

    也許最重要的教訓是,重建國際工人階級的組織和鬥爭,並用革命社會主義政策和領導來武裝,刻不容緩。

    歐洲大地發生了以前無法想像的衝突

    資本主義從來都不是(也永遠不可能是)一個沒有戰爭的制度。即使在武裝衝突較少的時代,戰爭也持續發生,統治階級繼續投入數兆美元為更多的戰爭做準備。史太林主義垮台後,美國作為「單極」統治世界的時期就是如此。

    然而,在當時這段時期,在謀劃21世紀的戰爭時,很少有人預見到會發生這樣一場戰爭,西方的主流政治和軍事人物當然也沒有為此做好準備。當時流行的「未來戰爭」理論是,從 「近距離格鬥」、肉搏戰、塹壕戰轉向以遠程、空中、無人、高科技、網絡和經濟手段為主的衝突。就在烏克蘭戰爭開始前四個月,時任英國首相約翰遜還自信地對英國議會說:「在歐洲大陸上進行大型坦克會戰的舊觀念……已經結束了。」

    相反,幾十年來歐洲最重要的戰爭卻更像第一次世界大戰,為爭奪蟲鼠為患的戰壕控制權而進行的「絞肉機式」近距離戰鬥,成千上萬的人為了爭奪幾百平方公尺的廢墟而慘遭屠殺。烏克蘭衝突無疑是一場現代化的衝突,最現代化的常規武器得以充分使用,無人機和網絡戰也發揮著前所未有的作用,但目前戰爭各方最想要的裝備是簡單的火砲彈藥,一百年來並無太大變化。

    戰爭初期,入侵的殘暴和烏克蘭武裝抵抗的強大遠遠超出了許多人的預料,這喚起了一些人的「戰爭熱情」,尤其是在西方國家,因為對烏克蘭一般民眾的真正聲援和同情感動了數以百萬計的一般民眾。 然而,兩年後的現實讓國際社會和烏克蘭國內日益厭倦、反對這場血腥衝突。

    戰爭的各個階段

    戰爭發展一波三折,經歷了幾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俄羅斯最初任務的恥辱失敗:征服整個烏克蘭,包括打擊烏克蘭政權。據報導,準備不充分的部隊被派往邊境,他們的行囊中裝有特製的制服,準備在即將到來的勝利遊行中穿過基輔。烏克蘭人士氣高漲、鬥志昂揚,成千上萬的人在徵兵中心排隊,自願以多種方式協助軍隊。

    幾週內,普京被迫宣佈改變計劃:他的軍隊將撤出基輔周遭地區和烏克蘭北部,以便集中精力「解放」頓巴斯。有報道稱西方領導人在此時否決了和平協議,俄軍緩慢而穩步地向前推進,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佔領了頓巴斯(盧甘斯克和頓涅茨克兩省)約80%的土地,隨後戰況出現膠著,陷入了持續6個多月的巴赫穆特市爭奪戰。

    2022年9月,戰局急速扭轉,烏軍發動突襲,攻破了哈爾科夫東北部地區的俄軍防線,幾天內就奪回了多達3000平方公里的土地,迫使毫無準備的俄軍撤出了幾個重要城鎮。雖然及後戰線趨於穩定,但俄軍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皆處於下風。赫爾松是烏克蘭南部的一座主要城市,之前在當地與俄軍勾結的勢力幫助之下,俄軍在入侵後迅速佔領了該市,但於11月被迫從撤出赫爾松。

    接下來的階段陷入了僵局,唯一的例外是攻佔巴赫穆特,該城最終於2023年5月落入俄軍之手。總而言之,雖然流血事件沒有減少,但戰線自那時以來幾乎未有移動。

    這還是在人們對烏克蘭的夏季反攻寄予厚望的情況下發生的事。烏克蘭的反攻行動代表了西方對基輔軍事援助的頂峰,準備了12個裝甲旅,其中9個由北約直接訓練和準備,並擁有大量西方坦克、裝甲車和飛彈。當反攻恰逢普京政權最大的內部危機——普里戈津領導的瓦格納兵變,西方的熱情達到了頂點。但在隨後的幾個月裡,成千上萬的人喪生,卻幾乎沒有任何收穫。事實上,烏克蘭奪回的領土只有俄羅斯在2023年早些時候的進攻行動中所奪取領土的一半。

    由於俄軍防禦嚴密,反攻逐漸減弱,俄軍開始緩慢推進,在撰寫本報告時逐漸處於上風。他們最近在阿夫迪伊夫卡的勝利意義重大,是自巴赫穆特陷落以來迄今為止易手的最大城鎮。

    帝國主義間的代理人戰爭

    是什麼導致了目前的轉變?雖然有許多因素,尤其是烏克蘭士氣低落,但其中一個關鍵因素是西方向澤連斯基提供的軍事援助不斷減少。災難性的反攻使俄羅斯即將戰敗的希望破滅,也使反對西方政府親烏戰爭政策的建制派政治聲音更加大膽。

    這些聲音大多來自完全反動的部分,在美國共和黨右翼中表現得最為明顯。把他們稱為「孤立主義」其實並不準確,而他們的立場並不表示他們反對美帝以任何方式維護自己的利益。實際上,他們的共同之處在於,認為美帝當今在進行「錯誤的戰爭」,並傾向於更集中地對付中國(馬克思主義者明白到,烏克蘭戰爭的根源就是同一場中美地緣政治 衝突)。

    澤連斯基、拜登和其他一些人公開指責美國國會,稱其未能批准向基輔提供新的一攬子軍事援助,是烏克蘭在阿夫迪伊夫卡戰敗的原因。據報道,在城市爭奪戰的最後階段,俄羅斯的火砲優勢達到了10比1,使烏克蘭不可能守住防線。

    這凸顯了烏克蘭政權在戰爭中對西方帝國主義的依賴程度,特別是美帝在這場戰爭中所扮演的決定性角色。這是國際社會主義道路ISA自戰爭開始以來所認知到的一部分情況,即這場戰爭從根本上來說是一場帝國主義間的代理人戰爭。雖然作戰的絕大部分是俄、烏雙方軍隊,大多數烏克蘭人也將這場戰爭理解為保衛領土和獨立的戰爭,但這場戰爭的真正根源和意義並不在於「局部」衝突,而在於俄羅斯帝國主義(以中國為首的帝國主義冷戰集團的重要一部分)與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帝國主義之間根深蒂固的衝突。普京的入侵代表的不是一個「瘋子」的突發奇想,而是衰落的俄羅斯帝國主義,它幾十年來一直處於歷史的失敗者位置,在一個由地緣政治(也就是帝國主義間衝突)主導的失序新時代重新確立了自己的利益。

    向烏克蘭提供的數十億美元的各類援助,從未反映過對烏克蘭人民或其生存權的絲毫關心。這是西方帝國主義為捍衛其統治世界的醜惡行徑,而讓錢「花得其所」(以及讓他人之血「流得其所」)。他們試圖利用這場戰爭果斷削弱俄羅斯,並向中國發出明確警告,以期在太平洋地區醞釀衝突。其中,美帝也利用這場戰爭鞏固在西方和北約內部的領導地位。

    另一方面,中國帝國主義的詭辯外交手段並不能掩蓋其對俄羅斯的支持,俄羅斯是迄今為止中國帝國主義在世界舞台上最重要的盟友。在避免公開直接的軍事支持和援助的同時,中國成為了俄羅斯的經濟生命線,幫助其消除歷史性制裁的影響。中國還利用這場衝突在中俄關係中確立了更加主導的地位,普京完全依賴於習近平的支持和擁護。這場戰爭還鞏固了以中國為首的世界性集團,伊朗和朝鮮等政權更加堅定地加入了這一集團。

    除了流血之外,這場戰爭的根本性質還賦予了它深刻的反動性。烏克蘭、俄羅斯和國際上的工人階級都無法從戰爭或任何一方的勝利中獲得任何好處。俄羅斯成功吞併烏克蘭領土將加強普京政權及其盟友的實力並使其更加膽大妄為,從而刺激其進一步野蠻行徑的慾望。另一方面,北約支持的烏克蘭政權擊敗俄羅斯,將是同樣野蠻的西方的歷史性勝利,其結果不會是解放烏克蘭人民,而是鞏固極端軍事化的反動附庸政權。只有國際工人階級爭取和平與社會主義、反對帝國主義的鬥爭,才能推翻這一地區的反動巨頭。

    俄羅斯在2024年會獲得主動權嗎?

    西方分析人士開始形成一種共識,認為2024年將是這場衝突中的「俄羅斯年」。除了在戰場上的微弱優勢外,有跡象表明俄羅斯正在贏得「後方戰爭」,即軍事生產和採購競賽,這令他們感到震驚。龐大的軍事工業能力使俄羅斯在人力方面的優勢無庸置疑,而這種能力又在「戰爭節奏」上花費了許多個月的時間,戰爭生產激增。據估計,目前軍事支出佔俄羅斯GDP的7.5%,軍工企業雇用的人員佔總人口的2.5%。除此之外,當西方國家對烏克蘭的供應停滯不前時,普京卻與朝鮮和伊朗達成了重要的新供應協議。

    與此同時,烏克蘭內部的危機也在不斷加深,其表現形式多種多樣。澤連斯基在慶祝新年時,解任了軍隊總參謀長扎盧日內(Valeriy Zaluzhny),此前數月衝突不斷,有傳言稱後者將在下屆總統選舉中挑戰澤連斯基、甚至可能擊敗他。反攻失敗後,澤連斯基被迫辭退了他的整個地區徵兵團隊,因為普遍存在的腐敗導致成千上萬絕望、想逃兵役的烏克蘭人毫無阻礙地逃離烏克蘭。

    戰爭初期,人們熱衷於戰鬥,願意戰鬥,渴望戰鬥,而現在的情況卻截然相反。徵兵人員遇到的更多的是恐懼和敵意,而不是熱情。扎盧日內推動的新一輪動員,遭到了對民眾情緒變化保持警惕的政客的激烈反對。抗議甚至一再爆發,最近一次是由婦女領導的,她們要求縮短前線人員的服役期,這與俄羅斯在戰爭期間不時出現的類似抗議活動如出一轍。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倘若只看莫斯科的表面現象,就會覺得普京的位置「穩如泰山」。隨著讓他繼續掌權的假「選舉」的臨近,他的兩個最主要的潛在對手——普里戈津和納瓦爾尼——最近都已死亡。然而,我們必須謹慎看待普京的這種「強勢」。

    普京的行動可能是為了展示實力,但實際上是為了支撐日益獨裁的政權,而採取的孤注一擲的行動。儘管烏克蘭在戰爭中遇到了一些問題,但俄軍不會簡單地碾壓過去,普京在他的最大戰爭目標上取得決定性勝利,與徹底失敗一樣沒多大可能。此外,前線將繼續為了戰線推進索要越來越多的補給,這將繼續對俄羅斯社會造成巨大壓力,而烏克蘭在俄羅斯境內的直接攻擊也會越來越多。雖然到目前為止,在鎮壓民眾的不滿和抗議方面,普京政權的鎮壓機器發揮了預期的作用,但瓦格納兵團在著名的「莫斯科行軍」中輕而易舉地穿越俄羅斯領土,而對此事的記憶仍將是普京頭上籠罩著的一片陰雲。

    對於特朗普二度當選的恐懼

    2024年的事件難以預測,尤其是因為美國總統大選的競選活動至關重要。民調機構目前預測特朗普將第二次當選總統,這一前景已在歐洲各國首都引發嚴重不安。特朗普在集會講台上發表煽動性言論,大意是他將拋棄那些不「分攤軍費」的北約盟國,而這更是讓歐洲各國政府感到不安。

    這導致歐洲帝國主義列強再次提出要進一步加快其強化軍國主義政策的步伐,以便「自力更生」。這種符合統治階級利益的推動,無疑會取得一些成果。據悉,德國已成為北約18個成員國當中(去年為11個),有望首次實現年軍費開支佔GDP2%以上目標的國家。

    然而,美國在西方帝國主義集團中的領導地位,在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具決定性。考慮到烏克蘭目前重整軍備的步伐和戰場上的現實,指望歐盟大國「單槍匹馬」成功支持烏克蘭與俄羅斯的全面戰爭似乎並不現實。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澤連斯基迄今都不考慮談判,但如果美國不能提供更多的軍事援助,通過談判解決問題的壓力可能會大大增加。然而,普京在掌握主動權的情況下是否會對這樣的協議感興趣,則完全是另一個問題。

    此外,倘若特朗普再度當選總統,他任期內對烏克蘭的具體政策還有待觀察。雖然特朗普正借助反戰浪潮,並且毫無疑問他本人也敵視烏克蘭政權,但他同時也是一名堅定的冷戰主戰派,不會不明白這場戰爭對於美帝與中國的全球權力爭鬥的意義。一旦執政,他如何在衝突現實中兌現「和平計劃」的承諾,在24小時內迫使雙方結束戰爭?

    顯而易見的是,在世界各地的總統套房之外,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反對這場戰爭。今年2月在歐洲進行的一項大型民調顯示,歐洲15個國家中只有略多於10%的人認為烏克蘭有可能獲勝。在同一項民調中,希望本國政府「推動烏克蘭談判達成和平協議」的人數明顯多於「支持烏克蘭收復領土」的人數。此外,還必須加上「全球南方」的群眾,他們大多數從一開始就不支持這場戰爭,而加沙地帶正在進行的可怕屠殺進一步激怒了他們,並使他們更排斥西方帝國主義。

    建立工人階級鬥爭反對流血的新時代

    對於社會主義者來說,至關重要的是不能讓右翼民粹主義者成為唯一的(虛假)「反戰」聲音。這一危險真實存在,因為從西班牙的「我們可以」(Podemos)到美國的國會左翼「小隊(Squad)」,再到瑞典的左翼黨,世界各地的大部分改良主義左翼都屈服於戰爭的壓力,不再裝作秉持有原則的左翼反戰、國際主義反帝國主義立場(包括反對北約)。

    社會主義者必須明確反對這場戰爭,這一立場是基於對這一現實的認識:目前為統治世界而戰的各帝國主義集團都不代表工人階級和被壓迫人民的利益。我們主張結束戰爭,要求俄羅斯撤軍,支持烏克蘭作為一個獨立國家存在、不受任何帝國主義統治的權利,反對北約,支持烏克蘭境內所有少數民族和地區的自決權。

    只有俄羅斯、烏克蘭和國際上的工人階級才能結束戰爭和普京的獨裁統治。第一次世界大戰因1917年俄國和1918年德國的革命而結束。迫使美帝國主義從越南撤軍的一個重要因素,是美國和國際上日益增長的群眾抗議,這也聯繫到工人的群眾鬥爭時期。今天,關於生活條件、反對財政緊縮和私有化的罷工和抗議,應聯繫到軍事化和戰爭的人力和經濟成本;並且這些罷工和抗議應支持家庭成員和青年發起的、反對戰爭及戰爭帶來的影響的抗議。與所有反對壓迫的鬥爭一樣,這是一場反對資本主義制度及其政府的鬥爭。

    這個綱領的鬥爭必須成為無畏號召全世界勞動人民的一部分,呼籲他們組織起來,進行鬥爭,反對把人類拖向更大規模的戰爭和流血衝突。正如中東今天向我們所展示,這場戰爭並不是這個腐朽制度強加給我們的最後一場戰爭,隨著帝國主義不那麼冷的「冷」戰升溫,更廣泛的軍事衝突的危險巨大。

    社會上關於戰爭和備戰的討論日趨飽和,這將對人們的意識產生重要影響。在武裝部隊首腦向全國發出為戰爭做好「心理準備」的重要警告後,瑞典年輕人打爆了一個心理健康電話求助熱線。英國國防大臣沙普斯(Grant Shapps)宣稱,我們正在經歷「從戰後回到戰前世界」的轉變。在冷戰鴻溝的另一側,普京親信、《今日俄羅斯》主編西蒙尼揚(Margarta Simonyan)宣稱,第三次世界大戰肯定會爆發,而且將在「不久的將來」發生。

    ISA並沒有預測第三次世界大戰已經「一觸即發」。但是,考慮到世界局勢的動態和推動事件發展的強大進程,如果不點出現制度極度危險的發展動態,那就是我們的失職。全球多民族、多種族、多性別的工人階級——地球上唯一內在地具有國際主義的力量——必須阻止這種發展。

    讓我們高舉和平與社會主義的旗幟、高舉對美好未來充滿希望的旗幟吧!

    組織起來,共同行動,為社會主義而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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