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cie Rey/陳昀 中國勞工論壇
在一篇廣泛轉發、最近被刪除的演講中,高善文說年輕一代正「關燈吃麵」。這是前中共官員罕見的一次公開承認青年面臨嚴重危機。
「付費自習」
近來,許多中國失業青年爭搶前往「付費自習室」,哪怕要花掉一半生活費,也要擠破頭佔上位子。他們坦言自己只是在「表演性學習」,或至少躲避家人追問求職情況的壓力,「能混幾年是幾年」。危機愈演愈烈,而中共獨裁政權除了壓制公眾辯論之外別無解答。
根據中國國家統計局數據,2024年10月16-24歲青年失業率為17.1%,連續4個月高於17%。需要注意的是,中國政府在今年統計失業率時,採用故意將學生排除在外的新算法,並且依舊不含放棄尋找工作者、依賴家人者、每週工作滿一小時者、「臨時停工」者,也不統計農村戶口者,此外高校對於畢業生就業數據存在注水現象,但即使如此,中國青年失業率仍保持在高位,遠高於國際勞工組織公佈的全球青年失業率13%。
2024年,中國有1179萬大學畢業生進入就業市場,預計明年增至1222萬。經濟下行沒有停息,求職者增加與崗位稀缺的矛盾仍然尖銳。房地產、汽車、金融及網絡科技等熱門行業招聘規模劇減,而這些行業的大部分企業在過去1年有過一成多的裁員。再加上越來越卷的應聘門檻,許多畢業生投出數百份簡歷卻屢無回應。這種情況下,詐騙者利用求職青年急切找工作的心理對他們實施詐騙,同時也有一些青年自己成為詐騙者。
普遍存在的惡劣工作條件,也令當前青年失業雪上加霜。許多中國企業會要求員工每天工作12-16個小時、每周工作6-7天,把一個人當多個人用,但往往工資水平不高甚至很低。許多年輕人不願申請這類超高壓崗位,但也找不到心儀的工作。此外,就業機會集中的大城市生活成本高,租房、交通和生活開支也壓垮不少年輕人。
中共的盤算
面臨求職一再碰壁、考公失利等狀況,家庭狀況較好的一些年輕人成為「全職兒女」,回到父母家中,通過承擔家務獲父母資助暫時緩解就業壓力。與此同時,部分農民工和大學生返鄉尋找生計,想尋求「躺平」或「退休」生活。但農村生活成本即使較低,其就業也集中在不穩定且沒前途的工作上、無法實質應對生計困局,這些因素限制了這一選擇的可持續性。一位返鄉青年的帖子中提到:「回到老家後,我才發現機會比想象的還少,但在城市生存壓力又太大,只能繼續摸索出路。」
繼號召「青年下鄉」後,中共出台了鼓勵高校畢業生進入家政行業的政策,並增設相關專業,試圖藉此緩解就業壓力。而2024年中國大學畢業生當清潔工人數已是去年4.2倍。 雖說隨著時代的發展,家政服務需要更專業的人士,然而,這種「搶大姨大媽家政市場」的倡議反映的是廣大青年怨嘆的文憑貶值,因此遭遇眾多網民嘲諷。
對於這些畢業即失業、不得不依靠父母生活的年輕人,新詞「爛尾娃」應運而生,2024年在社交媒體上流行開來。這一現象類似於中國房地產市場的「爛尾樓」,反映了高等教育畢業生被迫接受低薪工作,或選擇「躺平」,對未來感到沮喪。「爛尾娃」詞語的流行,是對青年失業嚴重程度、對自身前景更加擔憂的直接反映,而這種擔憂可以在隨後轉化為對政府的不滿再升一個台階。
犧牲年輕一代
中共政權已經表明其準備犧牲年輕一代。該政權希望青年為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而「吃苦」,並接受大幅降低的工資與急劇惡化的經濟前景。失業不是颱風、地震之類的自然現象,而是資本主義造成的人禍,中共寧願救資本家,也不願救失業的年輕人。本可以投資在為年輕人提供未來的資金,卻罪大惡極地被浪費在「股市福利」上,以及在多年來愚不可及的大白象工程之後救助地方政府。9月底,中國人民銀行宣佈8000億元人民幣低息貸款救股市,但這一筆錢本可以用在創造大規模就業的計劃。原本那些「996」「007」之類的超長工時工作可以分攤給更多青年,確保充分就業、終結過勞,同時不減薪水。對於裁員應當「零容忍」——任何宣佈裁員或關廠的公司都應收歸公有,並保證不裁員。
除非失業危機得到解決,否則青年與廣大工人階級的憤怒將無可避免在某個階段爆發為群眾抗議。工人階級和青年需要的不是無目的、無組織的抗議,而是組織獨立的工會、獨立的學生會和一個代表其利益的政黨,對抗資本家對「人礦」的無盡榨取以及資本主義中共的合謀。工人階級只能控制自己所擁有的東西,因此必須用工人民主控制與管理的計劃經濟取代資本主義,這樣才能以對工人和青年有利的方式,運用社會的財富,創造穩定、公平的就業和生活條件。
《社會主義者》的訴求:
- 為青年提供全面失業補助
- 要直聘合同,終結不穩定就業和零工經濟,不要外包
- 落實八小時工作制,減工時不減薪;分攤工作量至全體勞動大軍、創工作崗位
- 終結股市8000億元「福利」!將這筆錢投資於為年輕人創造就業機會的計劃
- 實施一項大型政府資助計劃,在綠色科技、IT、科學和醫療保健領域創造新的就業機會。資金取之於億萬富豪和資本家
- 建立工人民主控制的獨立工會,團結工人鬥爭,通過爭取工人控制與管理,對抗開採「人礦」的血汗企業
- 將一切宣佈裁員的公司收歸公有——資本家的利潤不會優先於工人與青年的工作和生計
- 建立公有、民主管理的計劃經濟,打倒資本主義獨裁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