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中港台支部《社會主義者》雜誌中國版第79期社論
(本文為internationalsocialist.net原文的微調版)
每過去一天,特朗普的回潮對全球改變之大就愈加凸顯。在資本主義制度各方面都處於深度危機之際,他的個人「強人」統治正撕裂全球關係、經濟與政治架構。
迄今為止最戲劇性的時刻無疑是2月28日,澤連斯基在電視直播時,於美國總統的辦公室遭到羞辱。全球各地新聞頻道紛紛中斷節目,直接切入特朗普、萬斯和垂頭喪氣的烏克蘭總統互相大喊大叫的場景:「你們贏不了的!」特朗普在新聞發布會結束時表示這段交流起碼「會成為精彩的電視節目」。幾分鐘後,澤連斯基收到指示要回國,等他「準備好實現和平」後再回來。 幾天之內,特朗普就「暫停」了美國對烏克蘭的所有軍事援助。
與大部分西方自由派媒體所宣稱的相反,這一幕很可能並非事先預謀。事實上,這本來是完全不同的計劃:澤連斯基在那裡與特朗普簽署一項協議,一項類似於對清朝實施的的「不平等條約」 ——將關鍵資源和工業的控制權交給美國。這是特朗普非常想達成的一項「交易」,而且很可能仍會成事。
早在幾天前,馬克龍和斯塔默這些卑躬屈膝的特朗普朝見者就已經為澤連斯基的訪問鋪平道路,而斯塔默的「特朗普耳語」(即奉承)技巧顯然比澤連斯基更勝一籌。他們肯定以為這週過得還不錯:特朗普在傾聽我們,他願意聽我們的話,我們在談判桌上有一席之地。
但相反,接下來在倫敦舉行的歐洲政府首腦峰會卻是一場充滿深重危機的峰會,各方都在忙著收拾華盛頓留下的爛攤子。接下來幾天他們還在持續地忙著收拾殘局,這一情況將在可預見的未來主導歐洲發生的事情。但他們的努力都將最終徒勞無功:混亂局面仍將持續下去。
西方的末日?
特朗普的破壞性行動只是他釐清政策的第一步,這標誌著世界關係動態的重大變化。 這項政策正在摧毀所謂「西方聯盟」的基礎,而這個聯盟一個多世紀以來一直是全球帝國主義力量平衡的核心。而這一進程很可能開弓沒有回頭箭。
這一變化並非憑空出現,而是幾十年來不斷發展的過程的轉折點。 2012年,在奧巴馬就任美國總統期間,美國首次提出了「重返亞洲」的政策(即對抗中國崛起)。正如我們internationalsocialist.net早些年的文章所言,特朗普現在正將這一重心轉移發揮到極致。3週前,在布魯塞爾,美國國防部長海格塞斯與烏克蘭防務聯絡小組會晤時發表了備受爭議的講話,他公開宣稱這是他決心撤出烏克蘭衝突的基礎:「美國的首要任務是阻止與中國在太平洋地區開戰,並認識到資源稀缺的現實,且進行資源權衡。」
然而,地緣政治板塊轉變的另一個根本性的潛在過程是: 歐洲資本主義的歷史性衰退。
所謂西方聯盟從來就不是各方平等的。二戰結束以來,美國一直是西方聯盟中無可爭議的霸主。它在北約以及其「盟友」中一直擁有事實上的否決權。 斯德哥爾摩國際和平研究所指出:「2023年,美國的國防開支佔世界各國軍費開支的近40%……比排在其後的九個國家的國防開支總和還要多。」
對帝國主義來說,這並不是什麼新鮮事。除了敵對勢力和集團之間的激烈鬥爭外,其動態也體現為帝國主義集團和「聯盟」內部的統治與服從關係。
對於所謂的西方來說,每次重大危機和歷史轉折點都使這一現實變得更加嚴峻,歐洲大國的影響力和地位在過去幾十年中不斷下降。就在1997年布萊爾出任英國首相的時候,英國的經濟規模仍多於中國和印度的經濟總量。而現在與這兩國相比,英國只顯得微不足道。隨著歐洲衰退的加速,美國的主導地位也反過來增強。
烏克蘭戰爭對這一進程產生了矛盾的影響。它的直接影響是使聯盟更加緊密。在特朗普第一任期破壞(力度和今天比算是很溫和了!)之後,在拜登「美國重返談判桌」政策的推動下,美國正在歐洲與亞太地區重申聯盟和集團建設的核心地位。戰爭的爆發、升級為血腥的泥潭,加強了美國在北約內的領導地位,提高了北約內部的凝聚力,甚至推動北約大幅擴張,吸收瑞典和芬蘭加入。
但另一方面,這場戰爭也無情地暴露了西方聯盟的不平衡性:這是北約在歐洲領土上進行的代理人戰爭,歐洲列強(和加拿大)完全依賴美國來發動戰爭。
戰爭開始時的研究表明,在烏克蘭戰爭這種規模的衝突中,英國的彈藥供應只能維持一週。即使到了今天,歐盟「四大」國家中的兩個(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國防開支仍低於北約規定的GDP的2%。
對拜登政府來說,這種狀況基本上被視作美國領導力的體現。但特朗普的看法則截然不同,他更像是一名房地產億萬富豪,而不是一位「政治家」。他看到了權力的平衡,並以自己的影響力來利用這一力量平衡。在這種情況下,這意味著迫使那些缺乏「硬實力」和影響力的歐洲國家做出讓步。他對曾經高高在上的法、英帝國主義者的態度,更類似於傳統上對待被殖民對象的態度。但歐洲國家必須學會適應這種待遇。
歐洲現在如何?
迄今為止,歐洲主要國家對美國的依賴程度,使得他們的本能反應就是向特朗普卑躬屈膝,並竭盡全力避免觸怒他。事實上,儘管在澤連斯基在華盛頓遭到嚴厲斥責後,大部分歐洲領導人都在公開場合聲援他,但顯然他們在私下給他的信息是,澤連斯基需要盡一切努力重新贏得特朗普的好感。北約秘書長呂特告訴澤連斯基必須「真正尊重特朗普總統迄今為止為烏克蘭所做的一切。」
這一做法在澤連斯基3月4日的聲明中取得了成效,談到對美國總統辦公室發生的事件表示歉意,並承諾「與美國簽署礦產和安全協議,在特朗普總統「強而有力」領導下展開工作」。立刻有跡象表明,這一聲明至少取得了部分預期效果,因為就在同一天,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強向北京全國人大提交工作報告一小時後,特朗普在美國國會發表令人作嘔的宣示勝利演講,自豪地宣讀了澤連斯基這份聲明的節選。
然而,儘管歐洲主要大國目前別無選擇,只能屈服於特朗普的鞭策、並希望取得最好的結果,但長期局勢變化正進行得越來越快。他們正在齊心協力推動歐洲加速獨立的軍事建設,並做出一系列軍國主義承諾,其中歐盟委員會承諾籌集高達8000億歐元用於歐洲大陸國防開支。馬克龍於3月5日向法國民眾發表講話,警告「我願意相信美國會繼續站在我們這邊,但如果美國不再站在我們這邊,我們也必須做好準備」。
儘管特朗普口頭上仍然致力於北約及其《北大西洋公約第5條》(譯註:該條規定一旦確認北約任一成員受到攻擊,則視為針對全體成員之攻擊,其他成員需作出即時反應),但西方聯盟和北約本身的未來從未變得如此不確定。以目前特朗普破壞西方聯盟的速度,6月在海牙舉行的下一次重要峰會似乎還遙遙無期,而且這場峰會可能會引發爆炸性後果。從軍事開支需求、烏克蘭局勢到對俄羅斯的制裁,情況都為跨大西洋關係更加緊張埋下隱患。在其電視演說中,馬克龍嚴肅地提出了建立單獨的歐洲核武保護傘(或將以英法核武為基礎)的可能,顯示出人們對北約未來的信心已經嚴重動搖。
隨著特朗普政府不再在歐洲與俄羅斯帝國主義對抗,歐洲統治階級的主流思想卻朝著相反的方向轉變。在一個又一個國家,歐洲正準備與普京開戰的氣氛已經確定下來。瑞典首相甚至在今年一月公開表示,瑞典處於「非戰爭非和平」狀態。
在他們的聲明當中,歐洲領導人出奇地出爾反爾,一會兒聲稱俄羅斯在烏克蘭已是強弩之末,等一下又聲稱俄羅斯即將入侵其他東歐國家。但很明顯,他們認為烏克蘭戰爭的可能結果——俄羅斯的相對勝利——是走向與克里姆林宮進一步衝突的一步,而屆時,克里姆林宮將變得更有底氣。
歐盟推動重新武裝的迫切性也體現在拋棄新自由主義劇本之上。德國統治階級通常在財政上持保守態度,但如今在其帶領下,歐洲國家正在拋棄債務與赤字限額,以加速資金流向戰爭機器。
儘管面臨許多障礙,但這種推動已經是根深蒂固。至關重要的是,這也是整個歐洲決定性政治鬥爭的開始, 這將對階級鬥爭產生重要影響。我們正進入這樣一個階段:各國政府將以「國安」名義要求做出更多「艱難選擇」。在工人階級數十年來飽受削減開支和通貨膨脹的情況下,推動建立帝國主義戰爭機器的行徑,將成為新一輪緊縮政策的核心。
儘管各國政府——即使是那些陷入危機的政府,如法國、英國和其他國家政府——可能會從「團結一致」的情緒中受益,但這頂多是暫時效果。在這種情況下,勞工運動與左翼採取一貫的反戰反帝主義立場,對於反對資本主義建制、反對日益興起的歐洲特朗普主義的鬥爭都至關重要。
烏克蘭——協定到底為何?
在有關烏克蘭的所有喧囂中,我們必須記住,沒有任何協議得以達成。戰爭仍在繼續。無人機襲擊大幅增加。事實上,儘管特朗普非常渴望宣布達成協議,但這項協議將會是什麼樣子、何時或是否能夠達成,還遠未明確。
從我們所了解的雙方談判立場以及美國政府的提議來看,仍然存在非常棘手的分歧。當特朗普告訴記者普京已同意向烏克蘭派遣歐洲「維和部隊」時, 克里姆林宮糾正了他。俄羅斯政權在公開場合仍要求強行限制烏克蘭軍隊規模,並要求控制一些甚至未被俄軍佔領的烏克蘭大型城市(包括赫爾松和扎波羅熱)。另一方面,澤連斯基政權依然堅持不會承認俄羅斯任何領土吞併行為。法國和烏克蘭都提出了各種形式的部分和暫時停火的建議,但目前這些建議大多只是做姿態罷了。
顯而易見的是,特朗普的政策使得戰場情況更有利於普京。儘管美國援助的暫停在幾個月內不會對前線產生重大影響(如果現時的暫停持續下去),但限制美國向烏克蘭軍隊提供情報則具有更直接的意義。這嚴重限制了烏克蘭繼續對俄羅斯軍事與能源基礎設施發動無人機與導彈襲擊的能力,在過去其中一些襲擊已經相當成功。對於俄羅斯帝國主義來說,在這種情況下,除非和平協議非常符合他們的利益(因此歐洲列強也不會願意參與其中),俄方不需要急於達成任何和平協議。
儘管普京相對樂意袖手旁觀、繼續前進,對於另一方的危機作壁上觀,但說他的政權無意結束戰爭則未免有所誇大。俄方關心的不是被送去絞肉戰喪生的成千上萬士兵,而是解除經濟制裁的誘人前景,以及在特朗普的領導下,俄羅斯恢復全球舞台威望與信譽帶來的好處。
未來戰爭可能出現幾種情況。目前還不清楚特朗普暫停對烏克蘭援助的舉措會持續多久,但如果還要持續幾個月的話,那麼就需要歐洲在短期內大幅增加援助,才能避免烏克蘭戰線崩潰——哪怕只是為了維持烏克蘭目前緩慢但穩定的戰敗走勢。
為了討好特朗普,烏克蘭與歐洲大國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被迫與俄羅斯起碼進行一個假談判,或將伴隨部分或暫時的停火。然而,無論華盛頓意圖如何,這一進程都會像之前一樣,充滿曲折與困難。
也很有可能,特朗普最終成功削弱澤連斯基的權威與地位,從而將其從總統位置移走。在美國總統辦公室的事件發生後,伴隨著對於澤連斯基的廣泛聲援,澤連斯基在烏克蘭越來越受批評的報導也很快開始浮現。3月4日,瑞典日報《每日新聞(Dagens Nyheter)》 報道稱,資產階級反對派人士開始「指責澤連斯基破壞了與美國的關係,從而使烏克蘭陷入災難」。如果在與華盛頓的持續摩擦中,前線開始出現潰敗,那麼這種聲音可能會佔上風,為換上更順從美國的烏克蘭總統鋪平道路。
特朗普想要哪種協議,已經非常明確:對烏克蘭進行舊式的帝國主義瓜分。相比他的政權就烏克蘭領土或北約成員國身份問題發表的任何聲明,更重要的是特朗普企圖強迫烏克蘭政府達成一項「協議」,要他們交出相當高的GDP份額予美國,按照比例計算這筆數字比德國在1919年臭名昭著的凡爾賽條約作出的賠款還要大。最初,烏克蘭人甚至沒有得到承諾說會收到任何回報,而這筆賠款只是對美國已經提供的援助的「帳單」。
此外,澤連斯基對這項協議的疑慮並不在於針對烏克蘭資源的經濟掠奪,而是在於缺乏附加的安全保障。他本人在2024年命運多舛的「和平計劃」中,提出了類似於這項協議的內容。
這一事件極具啟發性,既揭示了當今美帝國主義從未改變的掠奪本質,也揭示了帝國主義代理人戰爭的本質,它給烏克蘭、俄羅斯普通民眾帶來如此多痛苦與破壞。敵對的帝國主義掠奪者正在爭奪劫掠烏克蘭財富、資源和人民的權利。社會主義者主張結束流血衝突,主張建立獨立的工人階級組織,並抵抗雙方醜惡的利益,並與反資反帝的國際鬥爭相結合。
中國帝國主義的機遇
特朗普的做法,基於美國在對手與「盟友」面前動拳敲桌的的粗魯、野蠻作法。在許多情況下,這將帶來短期效果,例如特朗普明顯成功地削弱了中國在巴拿馬運河(香港長江和記實業旗下的兩個港口)上的權力,而臭名昭著的貝萊德集團正準備接管具有戰略意義的中國所屬港口。
但從整體來看,這是盲目狂妄與傲慢的政策,必然會適得其反,損害美帝國主義的利益。
特朗普的行動已經為其主要的帝國主義對手中國創造了機會。中國多年來一直處於劣勢,並受到嚴重經濟問題的困擾。上述動盪使習近平政權在莫斯科擁有了更強大的盟友,證明了其親俄偽「中立」立場是適當的,更重要的是,它有機會利用西方內部的裂痕。
隨著與特朗普的分歧不斷擴大,歐洲各國政府開始重新思考與北京的關係。西班牙外交部長阿爾瓦雷斯(Jose Manuel Albares)於2月25日對英國《金融時報》表示: 「歐洲必須自己做決定,凡事都要靠自己。我們會決定何時把中國視為夥伴,何時把中國視為競爭對手。」特朗普與哥倫比亞總統佩特羅(Gustavo Petro)展開殘酷較量,而在哥倫比亞反對美國對被驅逐出境的哥倫比亞人實施非人道待遇後,美國以徵收關稅作為威脅;對此,中國駐哥倫比亞大使卻順水推舟宣稱,兩國「現在正處於雙方關係最要好的時刻」。自從特朗普當選以來,哥倫比亞、巴西都加快腳步,通過中國在秘魯欽凱(Chincay)的新旗艦巨型港口開闢新航線。
特朗普的貿易戰勢將升級,在沒有任何談判或「暫停」的情況下對中國經濟造成嚴重傷害。但同時,這也將從拉丁美洲到加拿大與歐洲,為中國帶來新的貿易機會。
然而,除了這些重要因素外,特朗普還在全球輿論場上讓他的對手獲得了巨大勝利,而中國一直在這方面積極拉攏,特別是在所謂的「全球南方」國家。在特朗普2.0時代, 習近平政權面臨的是一個公開推動在加沙進行種族清洗,對南非政府進行荒唐種族主義攻擊的美國政府。同樣,特朗普和馬斯克摧毀美國國際開發署,嚴重破壞了二戰以來歷史性的「軟實力」方針,而該方針一直是美帝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雖然中國政府無法填補被取消的援助項目帶來的真空(中國政府在全球南方國家的重點是交通和能源基礎設施,這些項目為中國建築公司贏得了好處甚多的合同),但它將從特朗普的冷酷無情中攫取最大程度的宣傳價值。
在澤連斯基在美國總統辦公室遭受挫敗後,美國《衛報》採訪了鷹派前解放軍大校周波,他的評價是「美國正在衰落」,而這為北京在台灣等問題上創造了機會。他信口開河表示:「台灣人對美國,特別是對特朗普政府,還剩多少信心?也許有一天,台灣人會想:好吧,反正我們無法把台灣搬到別處而只能留在這裡。那麼要是作為地球上最強大的國家之一部分,或許對我們也不算是壞事。」
雖然這只是一個傲慢「戰狼」的一廂情願,但特朗普不再關注烏克蘭防務的戲劇性做法,確實將對台海產生寒蟬效應。在台灣, 民眾情緒已經開始轉向不再對美帝抱持幻想,社會大眾對芯片製造巨頭台積電宣布與特朗普達成1000億美元投資協議、在5間新工廠生產先進芯片、甚至在美國開設研究機構感到深切擔憂。全球最大芯片製造商是台灣「皇冠上的寶石」。而特朗普稱「如果台灣出現什麼事情」,該協議將保護芯片製造業,這一言論讓許多台灣人感到不安。
當然,在對烏克蘭採取的行動中,特朗普可能希望通過將俄羅斯拉出中國的勢力範圍,來損害中國、而非使中國受益。然而,鑑於莫斯科與北京聯盟對雙方、特別是對較弱的俄方都具有戰略重要性,這一目標不太可能實現。
反撲即將到來——需要革命性的變革
在特朗普總統任期混亂的最初幾周里,有時看起來好像他的反動巨輪正全速前進,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它。事實上,特朗普2.0並沒有面臨來自官方自由派「反對派」的嚴肅抵抗,無論是在美國國內還是在國際上,他們往往屈服,充其量只是提出一些毫無力度的批評(或者在國會集體穿粉紅色服裝!)。事實上,那些希望特朗普被國會、法院、企業執行長或他們共同壓制的人將會大失所望。特朗普狂妄自大、手伸太長、反覆無常且具有破壞性的政策,無疑會隨著其政權施行這些政策而在美國統治階級中引發分裂。但唯一能夠從根本上顛覆特朗普2.0計劃的只有階級鬥爭。如果特朗普的關稅戰引發全面的經濟危機, 這些分歧可能會迅速加劇。
反撲終將到來,如今這個集結著各種苦難的政府正對社會與全球發動全方位攻擊,而工人階級和被壓迫者將對此進行抵抗。這種情況已開始在美國顯現。這就是馬克思主義者建立我們的革命決心和樂觀展望的過程。
2025年的艱難日子同時也向全世界數百萬人提供了一個寶貴的教訓,從中認識到現行制度所代表的殘酷現實:一個億萬富翁的政府;美國總統的得力助手是史上最富有的人,他在演說台上行納粹禮;一種由「硬實力」和「強人」個人統治的新世界秩序。馬克思主義者明白,資本主義所有制和經濟控制的根本性質,為這種政治野蠻奠定了基礎。對於特朗普主義的反對,必須與革命社會主義變革的政治替代方案連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