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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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共為何害怕群眾運動?

    朱工 中國勞工論壇

    從青春狂歡到官方鎮壓

    2024年11月2日晚,成千上萬的騎行者從鄭州出發,騎向開封,形成了一條長達數公里的自行車車流。參與者主要是鄭州的大學生,也有職場青年和退伍軍人。一輛輛共享單車是這場60公里夜騎的「主角」,儘管速度不快,但參與者的熱情格外高漲。一路上,陌生人之間無償分享食物和水,彼此鼓勵前行。對於大多數騎行者來說,這場行動並無明確的目標,「青春沒有售價」成為他們自發傳播的口號。享受這種「集體行動的奇妙體驗」成了最大的意義。

    這一夜騎活動迅速成為熱點,甚至一度得到了官媒《人民日報》的稱讚,稱其為「青春的象徵與分享的快樂」。隨後幾天,夜騎的熱潮以驚人的速度擴散:河南各地的學生湧入鄭州加入騎行,外省高校學生也開始效仿,甚至傳出「騎行到北京參觀天安門」的豪言。11月8日,鄭州參與夜騎的人數據說達到數萬。這一現象引起了官方的高度警惕,「夜騎風潮」旋即遭到強力鎮壓。

    官方從鼓勵到壓制

    11月9日起,當局以「安全」為由對夜騎進行全面封鎖:鄭州和開封的公安部門派出大批警力封鎖夜騎路線的自行車道;河南教育廳下令高校恢復疫情期間的封校政策(如中國勞工論壇所預料,新冠疫情期間的封控手段日後將用於鎮壓群眾),限制學生外出,嚴查晚歸甚至威脅開除;共享單車公司被要求停止服務,11月15日起鄭州全市共享單車被下線。不僅線下行動被強力干預,官方還在線上掀起輿論攻勢,稱夜騎者受到「境外勢力」或「港獨分子」的蠱惑,給當地居民交通造成了不便。社交平台上的夜騎相關內容被刪減或屏蔽,知乎、微博等平台充斥著對夜騎者的抹黑言論。甚至在其他省份,類似活動也遭到鎮壓:合肥的幾百名高校學生因為夜騎被校方和警方恐嚇,全校實施了封閉管理。

    這一切與此前官方的「歡迎」形成鮮明對比。在夜騎熱潮初起時,開封市政府曾高調對騎行者表示支持,沿途提供早餐、免費開放景點,還派出交警護送隊伍;然而這種「熱情」不過是為了借助年輕人拉動消費、塑造網紅城市形象。然而,當當局意識到夜騎的核心吸引力不在組團來消費,而在參與自發、未經督導的大規模集體活動時,態度瞬間急轉直下,用鐵腕手段迅速撲滅了這場聲勢浩大的青年動員。

    為何恐懼群眾運動?

    這場夜騎活動中,許多參與者是第一次主動參與群體行動。騎行的過程讓他們感受到集體的力量、互助的感動、團結的精神,以及在完成共同目標時的喜悅。然而,這種非政治性的集體體驗本身,就讓中共當局倍感不安。中共擔心,任何獨立、自發動員的群眾集會,即使沒有明確與抗議連結,都有潛力成為培養群體意識的溫床,最終可能激發未來更大規模行動、轉向更政治性的方向。

    類似的例子比比皆是。2023年上海的萬聖節由青年自發組織的變裝遊行成為焦點,因為吸引了大批年輕人參與,許多人利用這個機會,針對獨裁統治的一些方面進行諷刺與間接批評。但次年官方提前十天「戒備」,以防止再出現諷刺當局的裝扮,更是在萬聖節當天對街頭化裝者逮捕並要求卸妝。儘管如此,仍有青年扮演拆除「烏魯木齊中路」路牌工人造型出現在街頭,以此諷刺官方對「白紙抗議」的鎮壓,聚集人群中呼喊「自由」的口號得到熱烈響應。

    青春的旗幟,覺醒的火種

    當年輕人高舉國旗、聲嘶力竭地齊唱國歌;當退伍軍人喊出「收復台灣」的口號並得到紛紛響應;中共忽視了這些簇擁者,轉而憂心忡忡地注視騎行隊伍中飄揚著「自由,我踏馬來啦」的旗幟,對中共當局來說,這是一個潛藏著危險的火種——高失業率、生活成本高企、沈悶社會壓力。當局明白這些危險火種隨時可能在曾經支持當局的青年群體中點燃抗議行動。因此,對中共來說,發動鎮壓並不僅僅是為了消除眼前的夜騎活動,而是為了讓各地各部門提高警惕、阻止任何形式的群眾覺醒,防止春的吶喊變成政治的吶喊,成為下一個「六四」、「香港運動」和「白紙抗爭」。

    這樣的鎮壓注定徒勞無功,因為青年正在發現他們的困境與整個危機重重的獨裁資本主義息息相關。與中共獨裁一樣,我們社會主義者也清楚地看到,2024年的夜騎熱潮潛藏著一個幽靈——它指向中國未來強大的群眾運動,而年輕人將在其中起到先鋒的作用。讓獨裁政權顫抖吧!

    未來群眾運動當然需要明確的目標和口號。它們需要真正的組織,而不僅僅是自發性。這樣才能真正挑戰中共的權力體系。

    我們主張:

    • 終結對夜騎的打壓!青春無罪!
    • 爭取行動、思想與結社自由!
    • 終結獨裁統治!中國青年和基層勞工需要言論自由和結社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