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替代(工國委俄羅斯)報導
俄羅斯於3月26日暴發全國示威,橫跨九個時區、近百個城市,從海參崴、伯力和共青城等遠東各市開始,數以百千計的民眾上街參與非法遊行,抗議統治階級的腐敗。當局出動防暴警察鎮壓,並拘捕了幾百人。在一些不被認為會出現反對運動的地區亦爆發示威,包括位於北高加索地區的克拉斯諾達爾和達吉斯坦。在克里米亞的兩大城市辛菲洛普和塞瓦斯托波爾也有小規模示威。
在聖彼得堡,有10,000到15,000人湧到冬宮庭園廣場集會,警方表示有超過130人被捕。在莫斯科,有15,000到市中心直通克里姆林宮的特維爾大道聚集。而莫斯科的防暴警察毫不 手軟,當晚就有超過1,030人被羈押於警局內。有報導指,許多人受到暴力襲擊。
俄羅斯的官方媒體對事件隻字不提。但之後,許多政治評論員將事件與莫斯科五年前抗議選舉舞弊的運動相提並論。傳媒報導幾乎都是舒一口氣,宣稱當局能跟上一次一樣打敗示威運動。
不過這次的事件與五年前有著重要的不同。3月26日的示威可以說是反對派領袖納瓦爾尼(Alexei Navalny)一手策劃的。納瓦爾尼是一名信奉新自由主義和俄羅斯民族主義的律師,他透過在其網誌上批評貪腐問題而成名,他亦宣布了會在明年的總統大選中參選挑戰普京。
透過宣佈參選,納瓦爾尼為俄羅斯反對派訂下了一套新戰略。2012年的運動只局限在莫斯科,而雖然得到首都的青年工人廣泛支持,但運動卻是由一眾新自由主義政客和鉅富寡頭普羅霍羅夫(Michael Prokhorov)所領導的。當局以這點來指責示威運動是反工人的。
納瓦爾尼得出結論,反對派不單需要在地理上擴散,而且也要直接贏得工人階級的支持。他提出要捍衛醫療和教育系統,並要求訂立全國最低工資。為此,納瓦爾尼與其他新自由主義反對派領袖反目,當然對後者來說支持工人權利是大忌來的。他也製作了一齣短片,揭露以總理梅德偉杰夫為首的貪污醜聞。縱使該影片被國家媒體封殺,在社交媒體上的觀看率高達1,100萬次。
今次示威運動另一個很重要的特點,就是青年人佔了運動絕大多數(佔95%),許多是中學生。當中很多被扣留,有些人甚至被毆打。社交網絡上面全部都是這些青年們的發文。
一名來自西南部城市克拉斯諾達爾的17歲青年,坦承以前的他對政治冷感,並只對音樂感興趣。但三年前,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之後,事情發生了變化。他說:「我以前對政治不感興趣,而感到政治與我無關。但之後發生了『克里米亞是我們的』的狂熱。在學校,他們開始慶祝克里米亞回歸,然後不斷對我們宣傳那些『來自美國的惡魔』,而歷史課的主題變成了「西方如何企圖摧毀俄羅斯」。除此之外,我們的學校還經常有牧師和哥薩克到訪。因此,我得出了結論,我們現在之所以這個樣子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對政治冷感──也因此我由出生至今17 年來只由一名總統執政。我會參加遊行嗎?如果政府禁止的話,我就肯定會參加。」
對於這次的示威,跟2012年不同,當局一開始就打算鎮壓,並禁止舉標語、舉橫額、派傳單或發言。只要有人嘗試拿出自製標語,或著高叫口號,就會立即被捕。不過當局的打壓似乎並沒有達到預期效果。
統治階級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明年的大選。最新消息表示,克里姆林宮打算不讓納瓦爾尼參選,但在社會日益不滿下,這是非常鋌而走險的一著。
不過問題是,納瓦爾尼並不是工人和青年權利的真正鬥士。而同時間,如果只說現今政局存在政治真空,則是低估了狀況。至少在莫斯科,除了社會主義替代之外,當地沒有任何政治組織參與抗議,也沒人舉起旗幟、標語或派發傳單。部分原因是由於當局的拘捕打壓,但亦是因為許多左翼組織採取了宗派主義立場,而不懂得如何介入運動。
這個運動要發展成能夠真正解決腐敗問題、教育及醫療問題和工資與退休金低下,唯一方法就是要團結更廣泛的工人階級。這需要由青年開始,並連結到建立一個能夠爭奪政治權力的真正民主社會主義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