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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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班牙/加泰隆尼亞:巴塞隆納一百萬人示威 支持自決公投

    反對政府鎮壓與富豪獨裁,爭取加泰隆尼亞社會主義共和國

    革命左翼(CWI加泰隆尼亞)聲明

    9月11日,一百萬人湧上巴賽隆納街頭,清晰而且大聲地說明他們想要參加10月1日的公投,而且也清楚宣告他們不會讓執政的人民黨(PP)剝奪他們的這項權利。

    如同2012年之後的每個「加泰隆尼亞國慶日」(Diada)那樣,加泰隆尼亞人民要求由他們自己民主地決定和其他西班牙地區保持什麼樣的關係(包括獨立)。

    所有民意調查都證明絕大多數加泰隆尼亞人都希望獲得自決權,而且這也得到越拉越多西班牙居民的支持。但人民黨政府和西班牙資產階級動卻正在使用自佛朗哥獨裁政權之後前所未有的鎮壓手段打壓這場要求自決權的抗議:派出警察突襲和持續騷擾支持公投的媒體;進行司法干預以阻止馬德里舉行一場有關自治權的政治活動、利用新聞審查來阻止加泰隆尼亞電視台第三頻道播放有關公投的內容。

    政府攻勢採取了前所未有的措施,且不只是針對言論自由與集會自由。政府使用司法機關與警力去控制那些支持準備投票設施的市長,加泰隆尼亞公訴機關也按照西班牙公訴機關的命令強迫加泰隆尼亞國民警衛隊查找並沒收投票箱,這是公然動用國家機器武力對抗數百萬加泰隆尼亞居民的意志。

    西班牙政府發言人門德斯·德维戈(Mendez de Vigo)威脅要把協助組織公投的志願者投入監獄:「你們知道你們正參與一件違法活動。」

    這場正在升級的鎮壓得到了西班牙民族主義者、人民黨、公民黨(Cuidadanos)、以及現在的工人社會黨(PSOE,一個社會民主主義政黨)領導層的熱烈支持。如果西班牙首相馬里亞諾·拉霍伊和人民黨領導人最終決定使用憲法第155條,那麼加泰隆尼亞政府和議會的職權可能會被暫停。

    我們正目睹著舊時的佛朗哥獨裁手法再次付諸實行。這不是政治宣傳;事實已經將西班牙政府、軍隊與司法部門及其法條的本質擺在我們眼前,所有這些都是佛朗哥主義的遺產。

    獨立運動的起因以及議會左派的立場

    實際上推動這個「進程」的,遠不只是加泰隆尼亞自治政府主席卡萊斯·普伊格蒙特(Carles Puigdemont)的政治手段、也不只是來自加泰隆尼亞共和左翼黨(ERC)與人民團結候選人黨(CUP)在議會裡對他的支持,而是社會中數百萬勞動者與青年以及大量中產階層積壓已久的憤怒。

    他們無法再眼看著夢想與民族的民主權利不斷受到西班牙中央政府與其他當局機關的踐踏。他們無法再任憑自己的決定權利一再被否決,也無法繼續忍受生活條件與當地社群的處境在過去九年的資本主義危機中的嚴重下滑。在蕭條的時局下加泰隆尼亞家庭的平均收入已減少了20%,三分之一的未成年人生活在貧困之中。

    在這種背景之下,當一撮寄生蟲和貪腐者填滿了自己的口袋,在另外一邊卻是削支和撙節政策、不穩定工作和低薪以及青年的黯淡前景已經成為社會長久以來的景象。這也是為什麼就算政府動用所有的鎮壓力量並想方設法避免公投,但反對民族及社會壓迫的憤怒和社會動盪仍只會越加茁壯。

    資產階級媒體宣傳說,10月1日的公投是強加到一部分加泰隆尼亞居民頭上的政變。這種荒謬的說法是媒體散布的最大謊言之一。如果中央政府、人民黨和聽命於它們的其他政黨那麼確信支持獨立的人是少數,那為什麼不接受公投呢?為什麼要阻止投票呢?為什麼西班牙政府支持委內瑞拉舉行公投但禁止加泰隆尼亞這麼做?任何不支持獨立的人可以不投票或投反對票。

    這背後的原因是,右翼與中央政府要否決多數人的意見:加泰隆尼亞人民有權利做決定,加泰隆尼亞也有權成為一個獨立的民族國家。

    這是西班牙資產階級和中央集權政府一貫的政治立場。在大多時候,他們為此不惜以軍事手段摧毀加泰隆尼亞、巴斯克、加利西亞的民族與民主企盼。

    這正是在佛朗哥獨裁政權下所發生的事情。自「民主轉型」以來,民主權利的擴大從來都是大規模群眾動員的成果。

    在這種情況下,以彼得羅·桑切斯為首的PSOE領導層便跟著人民黨一起「捍衛法治」。PSOE命令其加泰隆尼亞分部的市長們與他們自己的市民作對、表態遵從中央政府。

    以這樣的方式,PSOE領導人(加上一幫自稱是「左派」或「進步派」的知識份子)加入了一場大合唱,沿用NODO(佛朗哥獨裁政權用來製造西班牙絢麗假象的新聞頻道)那種「富麗堂皇」的說詞為拉霍伊造勢。

    像阿慕德娜·葛蘭黛絲(Almudena Grandes,學者、左翼支持者、《國家報》專欄作家)那樣把加泰隆尼亞議會議長卡梅爾·福加德爾(Carmen Forcade)介入事件、允許議員表決呼籲公投的法案比做1981年2月23日的右翼政變,是完全喪失了政治方向。

    這些人說公投是強加意志、對民主的打擊或者類似的事情,只能證明一個人如果不用反資本主義的階級視角看待民族問題,會多麼脫離現實。

    加泰隆尼亞內外的數百萬群眾希望「我們可以」黨(Podemos)的領袖巴勃羅·伊格萊西亞斯(Pablo Iglesias)和艾達·科拉烏(Arda Colau)引領對抗政府鎮壓和捍衛自決權的鬥爭。

    在今夏之前,伊格萊西亞斯承諾如果政府試圖阻止公投,那麼他會反對政府。但是承諾沒有變成行動。他和科拉烏繼續堅持說公投必須要是一個「有約束力的協議」。但到底是要和誰達成協議?

    是要和那個禁止政治活動、實行新聞審查、威脅要把設置投票箱的政治領袖投入監獄的那個政府達成協議嗎?而且誰能確保協議有約束力?是拉霍伊、薩恩茲·德聖瑪麗亞(Saenz de Santamaria)和其他那些腐敗的人民黨代表嗎?

    或者是佛朗哥主義的繼承人和箝制民主權利的法律的支持者?抑或是王室和資產階級,也就是販賣軍火給資助聖戰恐怖主義的反動政權、並透過贊助帝國主義戰爭、惡行關閉企業和掠奪公共財富來賺錢的那幫人?

    Podemos領導層沒有持續地反抗中央政府的鎮壓,這已經在其基層黨員中引起不滿和爭論,尤其是在加泰隆尼亞。

    Podemos的加泰隆尼亞地區總書記阿爾巴諾·丹提·法金(Albano Dante Fachin)正確地支持街頭動員以贏得10月1日的投票權。這正反映了他們黨內的廣泛騷動。

    他這麼做,就與「加泰隆尼亞我們可以」聯盟(Catalunya Si es Pot)的議會發言人科斯庫維拉(Coscubiela)得到右翼支持的反公投聲明,劃清了界線。丹提·法金提醒人們,Podemos的起源和力量在於街頭動員,而不是在於向當局屈服。這是百分之百正確的。

    考慮到15-M憤怒者運動和反迫遷運動的經驗,我們就更難接受Podemos和「我們共同的加泰隆尼亞」黨(Catalunya en Comu)的領導人曖昧不明又猶豫不決的立場。

    當今天想要阻止公投的這個政府在那時宣布示威與佔領行動為非法時,15-M運動有去尋求和政府機構達成協議或者「尊重」這些政府機構的命令嗎?

    沒有,絕對沒有!他們以群眾動員為基礎,勇敢地對抗所有打壓。這才是為什麼現在巴勃羅·伊格萊西亞斯(Podemos總書記)和Podemos本身以及艾達·科拉烏能得到數百萬人的尊敬和認可。

    艾達·科拉烏(「債奴平台」的創立者之一與發言人,同時也是巴塞隆那市長)難道忘了,今天這些反對公投的人就是那些批評他將多數人的民主與社會權利置於私有財產、法律與國家之上的那些人?

    結果是群眾的強大壓力才迫使科拉烏承諾地方議會會在巴賽隆那安排公共空間用於投票。

    「我們共同的加泰隆尼亞」的基層黨員中間也發生了相同的事,大多數人宣佈支持參加公投的權利。

    以爭取投票權的大規模群眾動員來回應政府的鎮壓!爭取加泰隆尼亞社會主義共和國!

    西班牙資產階級和人民黨儘管有許多資源可用,但不管是在加泰隆尼亞或是西班牙其他地區都無法組織任何「保衛西班牙的統一」的運動,這證明他們仍然非常虛弱。

    正因為如此,人民黨和公民黨的一部分成員和跟著他們的媒體以及PSOE中不少反動份子與西班牙民族主義份子,例如阿方索·格拉(Alfonzo Guerra),要求實行憲法第155條,暫停加泰隆尼亞自治。

    許多政府官員表示,他們暫時還不打算這麼做,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使用這條憲法條文將意味著局勢的巨大改變,而且無法預期它會造成什麼後果。

    它將再一次顯示1978年西班牙君主制憲法的反動和反民主特徵,而且政府要想走得這麼遠就必須進行殘暴鎮壓。

    只有最愚蠢、最狂熱的反動份子才會看不到,這樣的做法將引爆加泰隆尼亞社會,並推動工人運動走上抵抗殘暴鎮壓的舞台。

    現在除非消滅1970年代反獨裁群眾運動贏得的民主成果,否則就難以阻止公投的發生,而那個年代的鬥爭已深深烙入人們的記憶。

    在這樣的情勢下,就很難阻止加泰隆尼亞總罷工的爆發,而且這也會引發西班牙其他地區的群眾運動。

    革命左翼(Esquerra Revolucionaria)和學生聯盟(Sindicat d’Estudiants)將會帶頭呼籲佔領中學和大學,呼籲教育部門無限期總罷課直到擊敗反動勢力。

    加泰隆尼亞、西班牙和歐洲最有遠見的資產階級份子發現了其中的危險,反覆要首相拉霍伊保持鎮靜,不要用「極端手段」去阻止公投。

    例如,《國家報》(El Pais)一方面毫不遲疑地激烈抨擊加泰隆尼亞公投,另一方面對於憲法155條卻保持了極大的克制,要求拉霍伊擋住來自強硬派的壓力。

    作為加泰隆尼亞資產階級喉舌的《先鋒報》(La Vanguardia)絕望地懇求說不要讓這場衝突超出控制,並且說道:「就讓過去的悲劇留在歷史書裡吧。民主歐洲正看著我們。」

    但是至少在一定程度上,過去的悲劇正在重演。連《金融時報》(Financial Times)都批評拉霍伊處理加泰隆尼亞問題的手法很「死板」。

    眼下來說,西班牙資產階級已決定繼續把鎮壓的矛頭指向加泰隆尼亞政府內的公眾人物,並動用加泰隆尼亞當地警力執行沒收投票箱等措施,以免任何照片拍到國民警衛隊和西班牙軍隊在做這些事。

    在8月襲擊事件之後被加泰隆尼亞歐洲民主黨(PDeCAT)和一些獨立運動領袖標榜為「英雄人物」的加泰隆尼亞警方指揮官何賽普·路易斯·特拉佩爾(Josep Lluís Traper)只過了不到6個小時就通過廣播宣布服從中央政府的命令。這證明,指望「運用現有機構」挑戰資產階級的想法是荒謬的。

    但就算他們盡力減少媒體的影響,對十月一日公投的鎮壓必然會大大激化局勢,並進一步加劇加泰隆尼亞的民族問題,而且沒有人能排除在中短期內爆發社會反抗的可能。

    加泰隆尼亞大規模的社會騷動之所以還沒有演變成一場能夠打敗中央政府、人民黨及其親資政策的社會起義,唯一的原因在於左翼拒絕領導這場浩大的群眾運動,而且他們也沒有一個正確的綱領將爭取自決權的鬥爭同大多數工人階級、青年和中產階級的經濟和社會訴求聯繫起來。

    反抗人民黨中央政府的鬥爭領導權已經轉移到PDeCAT手上,這讓那些反動的資產階級政客能裝扮成「民主烈士」,而這又讓他們得以維持工人階級的分裂。

    儘管PDeCAT的領導權得到了CUP和ERC的支持,但它不僅未幫助鬥爭反而扯了它後腿。就算從維護民族權利的角度來看,加泰隆尼亞歐洲民主黨領導人也是在尋找任何可能的藉口來推遲或乾脆不舉行公投。

    最終,是群眾運動的壓力和在未來的選舉中失去大量選票的前景,迫使他們定下公投的日期(他們黨內存在許多分歧)。

    事實上,那數百萬名沒有在去年11月9日投票或沒有參加加泰隆尼亞國慶日(Diada)的年輕人和工人也並不反對自決權。

    他們之中許多人起身對抗削支、迫遷、貪腐、以及人民黨所代表的一切。

    如果他們還沒有積極支持公投,那只是因為普伊格蒙特或馬斯(Mas)等人,也就是涉入帕勞案(Palau Case)和貪污陰謀的那些人,總是與人民黨一起反對工人、支持削減醫療與教育開支以及進行私有化。

    但是如果人民黨發起大規模鎮壓,這種情況也會改變:量變會造成質變並帶來一場超越民族問題的社會起義。

    目前我們非常有可能把數百萬已經動員起來並願意在街頭捍衛公投的人,與那些拒絕鎮壓但不信任PDeCAT的人團結起來。

    如果西班牙和加泰隆尼亞的左翼領導人在加泰隆尼亞內外號召工人、青年與中產階級的群眾運動,來支持10月1日的公投、反抗人民黨和中央政府的鎮壓,那麼他們會和PDeCAT劃出明顯的界線。CUP也應該立即廢除同加泰隆尼亞右翼的議會協議。

    他們可以將捍衛公投的鬥爭與反對削支、爭取體面的工作、捍衛公共醫療與公共教育的抗爭連結起來。這不只能結束鎮壓,還能推翻拉霍伊的反動政府與同樣右翼的普伊格蒙特政府,為左翼政府和加泰隆尼亞社會主義共和國開闢道路。

    贏得自決權的唯一辦法,是以強大的加泰隆尼亞工人階級作為領導來團結絕大多數加泰隆尼亞居民。

    這就需要一個能夠把爭取自決權的鬥爭與反資本主義鬥爭不可分割地連結起來的綱領(就像是一枚硬幣的兩面)。

    在資產階級的統治之下,加泰隆尼亞不可能實現真正的社會和民族解放。

    縱使獨立了,資產階級的加泰隆尼亞共和國意味著削支和對工人階級的攻擊還會持續下去。

    我們革命左翼為加泰隆尼亞社會主義共和國而奮鬥,以終止削支並確保高品質的公共教育與醫療服務;這將解決嚴重的失業問題,創造數百萬有妥善薪資與權益的工作機會;終止迫遷,以公共租賃住房消滅地產投機;將銀行和大企業國有化,讓財富服務社會上多數人的需要,不再讓大量財富集中於一小撮腐敗的寄生蟲手裡。

    加泰隆尼亞社會主義共和國將得到西班牙其他地區以及歐洲其他國家工人階級壓倒性的支持,因為我們有著同樣的敵人即資產階級,並經受著相同的打擊與削支。這將為社會變革和所有受壓迫者的解放開啟一條康莊大道。

    組織起來,共同行動,為社會主義而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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