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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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反對性別暴力的人應該關注對赫德的抹黑

    Steph Lacey 社會主義女權主義運動ROSA、社會主義黨(ISA愛爾蘭)

    (本文首先發表於2022年5月20日)

    從#我也是(#MeToo)到#一個都不能少(Ni Una Menos)、從在晚間遭殺害的兩名英國女子艾弗拉德(Sarah Everard)和內薩(Sabine Nessa)到出門慢跑時遭殺害的愛爾蘭女子墨菲(Ashling Murphy​​​​​​​),對殺害女性事件的悲痛和憤怒的大規模湧現,要求結束基於性別的暴力(gender-based violence),都是近幾年來非常重要的特徵。

    我們已經見到開始有團結聲援反對性別暴力的集體行動,包括不論性別的工人共同採取罷工行動來要求變革,以及關於基於性別的暴力在資本主義制度中的系統性和根源性的討論。

    建立反對基於性別的暴力的運動,就必須批判性地檢視資本主義制度對於倖存者不公的各種表現。

    我們也須審視媒體、政客和法院是如何經常延續使用歧視女性或種族主義的言語,這種方式不僅對每個倖存者造成傷害,而且還延續了一種使滋生性別的暴力的文化。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尊尼·特普(Johnny Depp)vs安芭·赫德(Amber Heard)的審判和媒體報道應得以檢視。

    觀看特普vs赫德案在法庭上的審判以及其網上的反應,這個案件將對不論性別的親密伴侶暴力的受害者產生令人不安的影響。

    這是一場關於家庭暴力的審判,卻被用作娛樂,製造笑話、迷因改圖和影片。

    無論你相信赫德還是特普,你都相信他們中的一個是家暴的受害者,而這可不是什麼好笑的事情。

    這個案件也突出表明,很多聲稱關心受虐男性受害者的人並不真的關心家暴受害者處境。

    他們正利用這個案件試圖「證明」女權主義是「有毒的」,並詆毀受虐待的女性受害者,而不是對男性受害者表示支持、分享關於如何發現虐待跡象的辦法、鼓勵人們向庇護所捐款或分享家庭暴力求助熱線。

    特普花費數百萬美元進行抹黑行動

    作為千萬富翁的特普和他的團隊將互聯網作為武器來對付赫德,這種方式對各地遭受家暴虐待的受害者/倖存者構成了巨大的威脅。

    這反映出厭女症在資本主義社會和文化中是多麼根深蒂固——人們更關心一些不尋常的個別例子,即女性說謊的極少數情況,而不是系統性的性別暴力——這種暴力影響著三分之一的女性,並且每天都在殺害女性。

    赫德遭受的待遇與大多數被指控或被證明有罪的男性名流形成鮮明反差,那些名流們至今仍然在荷里活工作並獲獎。

    特普團隊擁有數百萬美元的資金,他們正在通過散佈謊言和將帶有反安芭的標籤廣泛傳播的方式,將社交媒體作為武器。

    人們發現,有數以千計的帳戶在網上反對赫德,這不單純是那些不滿的粉絲,而是有計畫地針對赫德的網上抹黑行動。

    2020年,法院確定赫德提出的14項指控中有12項「被證明符合民事訴訟的標準」,因而判定赫德是家暴受害者。

    隨後,赫德在一篇文章中說,她是家暴受害者,但沒有說出施暴者的名字,而她當然有權這樣做,尤其是在法庭判定了她是家暴受害者之後。現在,特普利用那篇文章來起訴她,並要求賠償5000萬美元。

    性別歧視的雙重標準

    施虐者通常傾向於表現出迷人的天性。家暴行為的受害者/倖存者必須非常努力才能獲得信任,特別是當他們的形象「不討人喜歡」的話。

    很多人說赫德的行為不像一個「真正的受害者」,但沒有人以同等的準則來審視特普的行為。

    無論你選擇相信誰,你都不能否認這是雙重標準。

    特普在法庭上一直在開玩笑、嬉皮笑臉、畫畫和吃糖,並與他的團隊擊掌。

    當時他在法庭上試圖證明他沒有虐待赫德時。而赫德卻因為沒有哭而被妖魔化,同時又因為哭了而被妖魔化。

    網上流傳著關於赫德的謠言,許多謠言已被證明是謊言。

    那些謠言有關於她的化妝包、從電影中斷章取義摘取的台詞、家暴她的前妻的黑歷史,以及現在當著大家的面在看台上吸毒的謠言。

    赫德虐待前妻的傳聞在網上瘋傳,同時指特普的所有前任都說他很可愛。

    事實是,赫德的前妻否認有過家暴,在審判期間,她一直支持赫德,並說:「安芭(赫德)的誠信和過往又一次受到質疑,令人沮喪。安芭是一個聰明、誠實和美麗的女人,我對她充滿了敬意。我們共同渡過了五年的美好時光,至今仍然關係親密。」

    事實上,特普有幾位前任都指控他有虐待行為。他的前女友巴金(Ellen Barkin)說,當她與特普約會時,他控制慾強、嫉妒心強、易憤怒、要求多多。

    當被問及當特普向她扔酒瓶時,她是否會感到震驚,她回答說:「我不感到震驚。他身旁總是圍繞著一股暴力的氣息。」

    特普的另一位前任Jennifer Grey說,特普猜疑珍妮弗在他不在時的所作所為,且他經常會和人打架。

    當特普與摩絲(Kate Moss)約會時,他當著凱特的面砸毀了一個酒店房間。破壞財產是暴力行為,而砸毀伴侶所在的房間是虐待行為。

    他在與赫德婚後也是如此,曾因為另一個女人碰了赫德而砸了浴室,並在他們的鏡子上寫下「隨便的安芭(赫德)」,他還嫉妒她的合作演員。他甚至試圖在嫉妒的怒火中,燒掉她前度的一幅畫。

    特普稱他的憤怒是他內心的「怪物」。大多數虐待行為反映出的是對權力和控制的渴求。虐待不僅僅是表現在肉體身上的。

    家庭暴力是一種有意控制行為的模式。其中有一個人有著跨越幾十年的這種行為的記錄,而那個人就是特普。

    但我們聽到的更多的是圍繞赫德的謠言,而不是圍繞特普的事實。

    施虐史

    很多時候,被施虐者撫養長大的男人往往被浪漫化,被描繪成家庭破碎、需要愛和關懷,而女性則會是有「戀父情結」,是「受到感情創傷」和「癲狂」的。這樣,男人的憤怒和濫藥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並用來為他的行徑辯護。而女性的創傷後壓力症(PTSD)或「精神障礙」經常被用來攻擊和詆毀她。這促成一直被用來詆毀女性家暴倖存者的最陰險、惡劣的招數之一:精神診斷。

    特普和「他體內的怪物」沒有被診斷出患有任何疾病,但赫德被一名有被特普約吃飯、花錢請來的醫生診斷出患有多種疾病。從歷史上看,精神診斷一直被用來告訴法庭和全世界說,受家暴的女性是瘋掉了。精神診斷被用來給受虐女性貼標籤、抹黑以及羞辱她們。這些不是客觀的診斷,而是政治的、經過盤算且是故意的。

    特普被描繪成討人喜歡的人物,儘管他說他想燒死赫德,並且要「上她的屍體」。有一些短訊顯示,特普稱女性(不僅僅是赫德)為「婊子」、「肥婆」、「骯髒的妓女」、「浪費精液的傢伙」、「醜B」,也用過恐同和恐跨的話語形容赫德的朋友,並且經常使用歧視黑人的字眼。他還說他打算「羞辱」赫德,「她會狠狠地撞牆。我只能希望她會得到業報,並從她身上奪走呼吸的禮物​​​​​​​。」 想像一下,如果赫德說了這一切,事態會是如何。

    特普也是曼森(Marilyn Manson​​​​​​)最要好的朋友,而曼森被好幾名女性指控性侵。在一次新聞發布會上,特普曾袒護兒童性侵犯者波蘭斯基(Roman Polanski​​​​​​​)。

    特普也在赫德談論一個人可能經歷的一些最糟糕的事情的時候嬉皮笑臉。這種情形應讓每一個人都感到不安,因為即使她在撒謊,這種情形也不好笑——很多人都經歷過她所描述的事情。

    對全體受害者的影響

    特普再次將赫德告上法庭這一事實,絕對不能證明他是無辜的,因為法庭經常被用作施虐者繼續施虐的工具。在過去幾年中,反誹謗法律越來越多地被用作報復#MeToo發聲者。施虐者,尤其是那些有錢有權的人,可以藉此對受害者進行報復,並嘗試利用司法來竄改敘事。特普說他想羞辱赫德,而這正是正在發生的事情。應該指出的是,是特普而非赫德不斷延續開庭審理。

    在赫德出生之前,特普就已經在娛樂圈工作。幾十年來,他擁有數百萬崇拜他的粉絲。家庭暴力的倖存者甚至不能說他們支持或相信赫德,否則會遭遇特普的這些鐵粉的憤怒。這種現象在一定程度上顯然是厭女的表現,但出現這種清晰罷工,也是因為赫德正挑戰著有關特普的神話。

    因為自己最喜歡的名人是被告而不相信倖存者,這向所有家暴受害者發出強力的警示:如果他們的施虐者很受歡迎(經常是這種情形),那麼作為受害者的您將不會被採信。無論你站在哪一邊,你都不能否認這一切。這對不分性別的一切家暴受害者都是一種威脅。即使赫德曾在法庭上被證明說真話,但如果她仍然被輿論法庭稱為騙子,這會向家暴受害者傳達什麼信息?廣大家暴受害者是沒有錢、人氣、受傷照片、錄音、短信、會認定她是受害者,而他是肇事者的受害者的法庭的。這些廣大家暴受害者有什麼希望?

    任何相信特普的指控,並利用此案來製造關於赫德的迷因和笑話,而不是公開談論男性家暴受害者的對話的人,都是非常令人擔憂和危險的。數以百萬計的女性經歷過赫德所描述的事情。當你嘲笑她時,可能會傷害其他全體經歷過這種虐待的人。

    社會主義女權主義必須成為全體工人階級鬥爭的一部分

    基於性別的暴力問題和為所有人爭取身體自主權的鬥爭——包括跨性別醫保、墮胎權——一直是2010年代開始的女權主義浪潮的關鍵驅動力。從資本主義提倡和再生產的父權制家庭結構,到資本主義國家的種族主義和帝國主義暴力——暴力、厭女症、對女性身體的控制,以及對僵化的二元性別和大男子主義文化的推崇,都深植於資本主義國家的架構中。工人階級運動不能在壓迫問題上保持中立或沉默——我們必須認知到、並且抵抗大眾媒體和社媒對赫德的誹謗所造成的倒車式影響。

    工人階級婦女作為前線工人,處於關鍵的鬥爭場所中;年輕女性、非二元性別和LGBTQ+青年經常處於反資本主義激進化的最前沿,並且在星巴克和亞馬遜等惡名昭彰的工作場所中展開工會鬥爭。從前述這些,我們很明顯可以看到,基於性別的暴力,也會破壞這些鬥爭,以及毀掉因基於性別的暴力而受傷和殞命的個人。

    對於社會主義女權人士來說,建立一場終結基於性別的暴力的運動,必須連接到需要建立一場團結整個工人階級與受壓迫者、為社會主義變革的運動——要爭取財富和資源的公有制以及民主規劃,從而捍衛全人類和地球的利益,而非追逐利潤。通過消除利潤制度核心的階級分化,一個社會主義替代方案將為取代資本主義、建立一個沒有任何壓迫的社會提供基礎。如果不確保在每一個轉折點,都與一切形式的壓迫進行無情的鬥爭,就不可能進行這種變革的鬥爭。

    組織起來,共同行動,為社會主義而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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