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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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抗議已(大多)被鎮壓,但關鍵在於,國外的抗議仍在繼續

    本文探討中國運動的最新情況,以及世界各地的聲援示威運動和國際社會主義道路ISA的參與消息。

    Elan Axelbank 社會主義替代(ISA英格蘭、威爾士和蘇格蘭)

    11月下旬,中國有大約20個城市和80多所大學爆發前所未有的群眾抗議運動。抗議運動使習近平政權陷入了近乎恐慌的狀態。就目前而言,中共獨裁政權及其國安機器看似已經成功地鎮壓了抗議運動,但中國社會不會回到以前的樣子。

    近年來,針對封城、環境污染或官員腐敗的地區小型抗議運動在中國並不罕見,但這些消息一直受到嚴格審查。最近這波抗議運動的不同之處在於,這次是全國性的,而且部分更提出了關於民主權利和反對獨裁統治的政治訴求。抗議者要求結束「清零政策」,並主張言論、新聞和集會自由,在上海和一些大學裡更出現了反對習近平和中共的口號。自1989年的群眾運動以來,在公開場合喊出這樣的口號是前所未有的。這樣的行為被視為「顛覆國家政權」,可以被判長年監禁。

    抗議走向下坡,縱然可能只是暫時性的,部分原因是由於國家的鎮壓,但也源於凶惡的警察國家和對工會的禁令,使得中國工人階級不能以任何方式組織起來。因此,所有的鬥爭往往是很突然的、自發的和無計劃的。在中國,罷工很少是有組織的;更多的情況是,當工人被殘害與欺騙到無法忍受時,罷工就會「爆發」。

    然而,抗議並非全部停止。此後,廣東發生了多起農民工抗議,南京大學也發生了抗議運動。南京大學的學生在他們的校園被解除封鎖幾天後、又突然被重新封鎖之時進行了抗議。這個過程可能會在未來幾個月在中國各地重演。現在的問題不是抗議會否會再現,而是何時重現。

    清零政策將會怎樣?

    上週末,中國最大的幾個城市宣佈放寬封城政策。一些城市取消了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必須出示核酸檢測結果陰性結果的要求,在北京,一些公寓樓表示居民可以在家裡自行隔離,而不是在常被形容為比監獄還糟糕的集中營(方艙醫院)中隔離。

    值得注意的是,習近平本人並沒有就「清零政策」或放開封鎖發表任何聲明(除了對來訪的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發表的私下言論),更不用說公開承認抗議運動的發生。地方官員被授權推行這些政策變更,正是為了保護習近平,他不能被視作在過去三年的重大政策上「開倒車」,但毫無疑問,這些地方官員得到了獨裁者的允許。雖然海外媒體將這些舉動描繪成清零政策的全面退場,但實際上是只是部分鬆綁,未來不排除可能會再次推行清零。目前,中國有4.5億人生活在某種形式的封城中,規模比一週前的5.28億人有所減少。

    這一變化遠不代表整個獨裁政權的「退讓」,它所表明的只是,對習近平來說,比起30年來對中共政權最公開的抵抗行動,讓新冠病毒肆虐、甚至恐將導致數10萬人死亡(或如一些專家所指出的,將多達200萬人死亡)還比較能接受。這反映出中共政權是有多麼恐懼和不自信,尤其是在中國更深陷經濟危機之時(凱投宏觀預測2022年中國實際GDP增長為-1%),並證實了我們在10月中共二十大前後所言:「中共政權越來越脆弱,而不是越來越強大。」

    現在,「清零政策」的放開給中國社會帶來了一系列新的問題,這清楚地顯示了威權資本主義制度「改革」的局限性,並明瞭地引出全面制度變革的問題。對於可以在外面更自由活動、乘坐地鐵、參與更多的社會活動,普通民眾將無比欣慰,但也有人懷疑所宣佈的解封措施是否會真正得以落實。但是,由於目前國內疫情急速惡化,而國產疫苗不如西方國家的疫苗有效,但西方疫苗被禁止進口到中國,且老年人的接種率極低(80歲以上的人中只有40%完全接種),加上深切治療部(ICU)床位嚴重短缺,中國完全有可能像今年早些時候的香港一樣,在冬季迎來新冠死亡病例激增。科學家和新冠專家估計,如果全面取消清零政策,全國可能有150萬到200萬人死亡,而其他一些人則說病亡人數會更多。

    在沒有備用方案的情況下,隨著傳染性極強的奧密克戎變種病毒的擴散,中共政權將粗暴地左右搖擺,從封鎖到部分放開,然後再回到封鎖。但在最近抗議開啟的新時期,當局越來越難以執行像烏魯木齊那樣持續100多天的全面和長期封鎖。南京工業大學的學生向政府提出警告,其中一名學生對大學校方的代表大喊:「你們要是敢碰我們,你們就會變成第二個富士康!」

    正因如此,ISA中港台支部主張,除了結束清零政策之外,還要配合投入大量資源來建立並強化醫療系統,特別在老年人當中加強疫苗接種計劃,並立即撤銷對外國mRNA疫苗的禁令。盈利龐大的制藥公司和核酸檢測公司必須無償收歸民主公有,並將這些公司的大量資源投入公立醫院系統。

    然而,實為全球最大資本主義政權的中共,永遠不會採取這行動。這些改變化將對資本利潤最大化構成根本威脅。而且,就外國疫苗禁令而言,對習近平來說,取消相關禁令將意味著蒙羞、被迫承認本國科技水平不足,因為隨著新冷戰的深化,他需要強調本國強大。獨裁政權永遠也不能通過改革而走入歷史。中共必須被推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民主的社會主義制度,工人階級控制社會,所有人的民主權利得到保障。在資本主義的基礎上不可能進行任何認真的變革,在中國和亞洲許多地方,資本主義需要一個威權制度來保證其統治。

    在中國境外建立運動至關重要

    對中國資本主義下的殘酷剝削和壓迫,及其在中國境內的奧威爾式獨裁進行反擊,可以說是極其困難和危險。在11月最後一個週末的抗議浪潮之後,當局立即向參加抗議的人發送海量電話和短信——由於監控攝像頭和當局對手機的追蹤,警方已經知曉抗議者的身份和參加抗議的情況,並警告他們今後不要再參與。在最近的抗議浪潮爆發前不久,ISA在倫敦中國大使館外舉行了一次示威,聲援被監禁的社會主義活動家柴曉明,並要求釋放所有中國的政治犯。僅僅一週後,同樣的地點爆發了一場規模為原來20倍的抗議。

    但是對生活在中國境外的中國公民來說,公開反對中共獨裁政權也並非沒有危險。有許多報道提及,在海外學習的中國學生參加了為烏魯木齊火災死難者默哀,以及聲援最近抗議的活動,而他們在中國的家人隨後被警察探訪。中共先進的監控系統和中國境內外的間諜和特工網絡絕對是規模非常龐大,最近幾個月的報道只是讓這一點更加清晰展現出來。中國是個科技極權國家,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監控技術(很多都是與美國公司合作開發出來的)。獨裁者必然需要一個極為嚴密的國安機關來保持權力。

    在歷史上的許多時刻,流亡海外的社會主義者和社運分子的努力是推翻獨裁政權的關鍵,因為他們有能力建立組織,也能更自由地撰寫政治材料,並秘密地將這些偷運回國。由列寧和托洛茨基領導的社會主義俄國革命就是如此,他們的大部分政治生涯都流亡海外,南非種族隔離制度的終結也是經歷如此的過程,雖然鎮壓的嚴重程度略輕。

    在過去的六個月里,隨著世界各地明顯放寬防疫限制,而中國的相關限制卻仍然存在,現在又出現了全面的經濟危機,中國留學生迅速政治化,在某些情況下還出現了激進化。在世界最大的iPhone工廠的富士康,工人們針對封城、不安全的工作條件和被資本家竊取的工資進行反擊,拉開了最近運動的序幕,在烏魯木齊的火災之後,學生群體對於運動的廣傳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同樣,在過去一週半的時間裡,國際上發生的聲援抗議幾乎完全中國留學生推動。

    ISA正在盡我們所能,推動發展這一運動。實際上,我們全球各地組織紛紛發起抗議(比如在倫敦),或者幫助建設這些抗議,然後在抗議中表達支持並且發言(比如在台北、紐約、都柏林、波士頓等地)。無論ISA在哪裡,我們都在對於運動前進方向的必要討論和辯論中發言,提出所需的訴求、組織和戰略。

    中國是世界上第二大人口大國,與世界上第二大經濟體,由世界上最強大的獨裁政權統治。中國工人階級潛力巨大。中美帝國主義新冷戰在未來幾年將使世界每個角落的一切危機都升溫,包括帝國主義間軍事衝突擴大的威脅。在中國建立一個真正的社會主義運動,對於國際上的工人階級來說,不是一種選擇,而是必要事項,因此ISA將其視為重中之重。

    倫敦

    12月4日,在位於倫敦的中國駐英國大使館外,超過150人參加了由ISA和學生組織共同發起的示威。近15人,包括ISA的成員和支持者,在抗議活動中公開發言。


    來自香港的ISA成員在倫敦的聲援集會上發表講話。

    「中共政權殘酷的清零政策實際上是一種戒嚴——一方面是極端的糧食短缺、貧困、精神健康危機和失業,另一方面是制藥公司獲得暴漲的利潤。現在,中共不顧一切地試圖表現出它正在開放,放寬了「清零」政策。為什麼呢?因為在烏魯木齊和其他地方,漢族、維吾爾族和其他少數民族的團結抗議已經在中共獨裁政權內部造成了深深的恐懼。在一瞬間,幾十年的種族主義和民族主義宣傳被工人階級的聯合鬥爭掃地出門……」

    「只有當我們被迫為它工作時,中共的制度才能活下來。沒有工人階級,沒有一個車輪轉動,沒有一個電話響起,沒有一個燈泡閃亮。通過數百萬人的罷工和示威行動,我們可以贏得言論、組織、罷工和投票的自由……我們知道,這場鬥爭需要組織。成功的鬥爭需要工會和革命的政黨——這是所有民主革命的教訓。我們要民主,我們要女權主義,這意味著我們要真正的社會主義。如果你對這些想法感興趣,你可以在我們被禁止的地下雜誌——《社會主義者》中讀到更多內容。」


    來自美國的ISA成員在倫敦的聲援集會上發表講話。

    「中國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正陷入一場爭奪成為全球最大霸權的生存之戰。但工人階級不會在這樣的帝國主義衝突中選邊站……無論你是中國工人階級、美國工人階級,還是其他地方的工人階級——我們必須站在一起,反對那些把我們推向戰爭、經濟危機以及按種族、民族或性別劃分的人……這就是我今天在這裡的原因。作為一個美國人,但更重要的是,作為一個社會主義者。我們反對中共的獨裁統治——不是出於民族主義動機——而是因為這個政權把罷工者關進牢裡。因為它禁止工會。這些獨裁政策都是為了讓馬斯克這樣的億萬富翁和蘋果這樣的跨國公司更加富有。」

    「但這個獨裁政權不會自己推翻自己。歷史上從沒有一個獨裁政權會這樣做……抗議運動會再次興起,不管是在一個星期、一個月、六個月還是一年內。當抗議復甦時——我們將需要更明確的訴求、更好的組織,以及贏得勝利的策略……運動將需要獨立的工會、獨立的學生會。它將需要利用工人罷工和學生罷——我們最強大的武器來升級。它將需要發展地下委員會來協調、制定戰略和組織運動。它還需要討論和辯論前進的道路。ISA準備盡我們所能,幫助這場運動獲勝。」

    27名參與者購買了我們剛出版的《社會主義者》中文特刊,其中包括對迄今為止的抗議的回顧和對運動的建議,以及對中國社會包括經濟、政治和階級鬥爭的更廣泛分析。另有8人購買了我們的英文雜誌,總共籌集了近200英鎊,以支持我們中港台支部的工作。本週末在倫敦還有更多的示威,ISA正在為之動員。

    台北

    台灣也有人發起了聲援對岸抗議的行動。上週末,100人參加了在台北舉行的示威。一位ISA成員發表了講話,並接受了新唐人電視台的現場採訪。ISA是唯一提出明確訴求的左翼組織,超過30人購買了我們的中文雜誌,我們為我們在中港台的工作籌集了3600元新台幣。


    ISA在台灣的成員在台北的聲援示威中發言,新唐人電視台進行了直播。

    紐約市

    紐約市有相當規模的華人人口。上週末,有200人參加了在曼克頓人流密集的華盛頓廣場公園舉行的聲援抗議,ISA成員幫助建立了該行動,並發表了講話。我們在紐約市的支部報告說,許多參與者對資本主義以及美國和西方帝國主義有一定程度的支持。贊助組織之一是中國民主黨,這是一個由生活在美國的中國僑民組成的保守主義、親資本主義的組織,但在中國境內沒有組織基礎。

    儘管抗議參與者的政治立場各不相同,很多參與者(特別是最年輕的參與者和學生)對馬克思主義思想持開放態度。ISA是唯一在場的社會主義組織,這引起了人們對我們的攤位和政治的關注。ISA的一位成員發言,宣讀了一位在中國的同志的聲明。與我們參與其他抗議時情況類似,我們需要澄清我們的「社會主義」是什麼意思。我們的社會主義與中共獨裁政權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際上是資本主義)毫無共同之處,也不同於試圖「改革」中共,以實現「更溫和」的獨裁統治的想法,而這顯然不是中共在習近平領導下的發展方向。最好的辦法是闡述我們對中國社會和階級鬥爭的訴求和更廣泛的綱領,更多詳情可以在中國勞工論壇(chinaworker.info)了解。

    ISA在紐約市的成員賣出了11本中文雜誌,籌集了100美元,有一些人表示有興趣參與ISA的工作。這表明各地的社會主義者都可以幫助建設這場鬥爭。


    ISA成員參加了在紐約市舉行的聲援示威,並將中港台支部的雜誌、海報和傳單擺在攤位上。

    加入我們!

    以上只是ISA自中國爆發抗議以來所參加的一部分示威,在即將到來的週末之後,我們參加的示威的名單將會翻倍,甚至更多。

    中共獨裁政權正處於歷史性的危機之中。或者說,他們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錯誤的,因為他們試圖制定的每一個「解決方案」只會反過來製造新的危機。抗議目前已經平息,但喊出來的「共產黨下台!」和「習近平下台!」呼聲卻覆水難收。為了準備新一波抗議,我們必須從歷史上反對獨裁統治的鬥爭以及最近的鬥爭(如2019年的香港運動)中吸取教訓。

    自發的抗議可以突然迸發,但如果沒有明確的訴求和組織,其持久性總是有限的。必須有一個明確的戰略,以工人階級的力量為基礎,利用獨立的工會和學生會,通過大規模的、有協調的罷工來取得勝利。必須建立地下委員會來協調、制定戰略和發展鬥爭。我們必須清楚地認識到改革中共是不可能的,它根本不是「共產主義」的,而是一個資本主義的獨裁政權,需要用一個民主的工人政府和真正的社會主義來取代這個制度。所有支持我們的人們,不管是不是中國人,不管是不是住在中國,都請加入ISA(中港台支部網站請見chinaworker.info),幫助我們建立這場歷史性的、必需的鬥爭。

    組織起來,共同行動,為社會主義而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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