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柏沂 國際社會主義道路
今年11月4日,勞動部吳姓公務員因長期超時加班並遭受職場霸凌而被迫自殺。同事揭露分署長謝宜容對基層的種種欺壓,包括要求基層人員24小時回覆訊息否則找所有人開會檢討,導致同事擔心互相拖累而吞忍壓迫。
基層公務員勞動條件近年持續惡化。警消輪班制導致過勞、公務員經常超時加班。政府大量改用低薪且能輕易遣散的承攬員及短期雇員,讓許多公部門勞動者處在失業恐懼中不敢抗爭。高官時常命令基層公務員執行腐敗政策,利用職務調動、積壓公文或阻擋休假等職場霸凌施加控制,讓基層公務員身心俱疲。
如此惡劣勞動條件已釀成許多悲劇。從2020年金山區公所陳姓小編過勞死到2023年明揚大火造成4名消防員殉職。歷屆親資政府一直禁止公務員與政府部門勞工共同組織工會及發動罷工的權利,而且能輕易隱蔽內部申訴,這讓政府壓迫內部勞動者的程度甚至能超過民間企業。
2017年民進黨政府分化政府與非政府部門勞動者,推動惡化公務員退休保障的年金改惡,為後來打擊更廣大勞動者退休保障鋪路。當前勞動部職場霸凌自殺事件,由於是許多公司企業惡況的縮影,激起廣泛的共鳴同情。台灣坐擁全球第六高工時。過去吞忍的公務員也開始控訴,例如北市社會局被揭露職場霸凌,去年剛到職的女科員疑似因工作壓力在市府墜樓身亡。就像這次事件中,勞動部內部多次申訴都被阻撓,可見政府內部職場環境的申訴管道形同虛設。
藍綠白皆職場霸凌幫兇
民進黨最初僅降調霸凌者謝宜容──代表風波平息後,她隨時可以再重回權力位置──甚至聲稱其「立意良善」。面對輿論強烈批評,民進黨才緊急轉變立場,對分署長記兩大過並移送懲戒法院,並撤換部長,只是為了平息輿論眾怒。霸凌者仍能在風波過後通過官僚主導的「救濟」管道重回權力。
另一方面,基層勞動者長期缺乏自己的政治力量,使得藍白這些同樣親資和官僚的政黨有機可乘,收割群眾的不滿情緒,延續自今年5月以來與民進黨的鬥爭,而這場鬥爭是為了他們自己謀取更多權力,雙方都不代表老百姓的利益。例如,國民黨虛偽地聲稱要成立「真相調查委員會」,但所謂的「真相」卻不是挑戰壓迫基層勞動者的真正元兇──資本主義體制,而是指責民進黨官官相護,證明了所謂的「真相調查」,
不過是他們為爭奪財團代言權和民進黨權鬥的遮羞布。與財團勾結的親資性質,也使他們注定無能挑戰財團的既得利益。當國民黨執政時,他們的霸凌與貪瀆也絕不會比民進黨少。
民眾黨則發起遊行吸引媒體關注。然而,儘管又號提到「護勞權,要工會」,但對其臺北市政府任內打壓工會的惡劣紀錄卻隻字不提,包括漠視環保局工會要求補足人力的訴求,甚至要求員工自行負擔執勤時車禍的醫療費用。顯然民眾黨利用「組工會」看似親民的訴求,只是藉此打造反建制的面孔,淡化親資的本質並吸引群眾支持,實際上對基層勞工的霸凌與藍綠兩黨相比毫不遜色。他們從來不是真正關心工人階級,只是藉機批評執政黨以拉抬自身聲勢。如群眾要真正組織起一個有力量的工會,就必須獨立於這些依附於財團的資產階級政黨,並只依賴自己集體的力量。這也意味著建設工人階級群眾性政黨。
解除工會禁令須總罷工
台灣公務革新力量聯盟等5個公部門基層勞權團體訴求公務員納入「職安法」保障、外部申訴管道及工會權。最後一項無疑是最重要的。如果沒有工人民主控制下的工會,就永遠無法保證老闆和政客會遵守自己的法律。馬克思主義者支持這些訴求,也支持提高基層公務員和勞工的薪資、補足公務員人力、取消加班費限制,以及廢除假打卡的超時加班制度,但同時藍綠白政客需要在資本主義危機中獨裁地執行親資政策,因此寄望於遊說藍綠白只會將群眾鬥爭的力量侷限於議會改革注無疾而終定走向失敗。我們不能依靠政府高官和親資政客主導的「改革」,需將鬥爭升級為全國公私部門勞工罷工,並建設政府部門內勞工和基層公務員團結在一起的工會,以反對存在於所有職場的霸凌、過勞與剝削。
從向資方送禮、給親友承包標案,到其富豪望族背景,謝宜容被揭露與資產階級關係緊密,但這只是國家機器與財團連體構造的一環,最終仍會迫使公務員執行資方意志。唯一的解答是為公共部門工人建立一個強大、民主控制的工會,並有權組織不同部門、當局和企業的全體工人。我們要求廢除從國民黨獨裁時期遺留下來、所有對工會進行限制的法律。工會必須爭取對職場的民主控制,包括對僱用和解僱、工作時長、工安與工作環境的控制。為了徹底打破當前經濟中的反工人偏見,工會應該成立一個新的工人階級政黨,推行社會主義政策,以打破資本家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