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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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會主義者分析:美國社會正在右轉嗎?

    特朗普(與特朗普主義)還是可以被打敗的

    Kelly Bellin 社會主義替代(ISA美國)

    (本文首次發表於2024年11月11日)

    對於我們許多人而言,面對即將上台的特朗普政府,和目睹竟然有超過7400萬美國人投票給他,兩者給我們帶來的可怕程度不相上下。自11月6日以來,每當走進公共場合,我總是會問:在我身邊有哪些人剛才投票給了一位囂張跋扈的強姦犯呢?有多少鄰居、同事、朋友和家人投票給了一個反對婦女、移民和LGBTQ群體權利的政治議程呢?

    特朗普在選舉中取得的「決定性勝利」,為極右翼勢力帶來危險的推波助瀾,這種情況已經初見端倪。聯邦調查局(FBI)正在調查一條廣泛發送給全國黑人(包括中學生)的短信,這條短訊稱他們為「黑奴」,並讓他們去種植園報到摘棉花。這是一個極端個例,卻讓人真實地感受到社會在倒退——從「傳統妻子」的性別角色,到篡改民權運動的歷史,再到推崇南北戰爭時(蓄奴)的南方。

    危險的右轉

    特朗普的勝利反映了右翼思想的成長,以及工人階級中很大一部分人的右轉。數千萬人願意投票支持一個以排外主義為中心的政治議程,且這個議程是建立在極右翼的基礎上,它宣揚對女性的暴力、種族主義、恐同、恐跨性別,以及完全缺乏團結。之所以有人願意「捏著鼻子」而投票給特朗普,說明瞭這些問題在他們眼裡至少已不再那麼重要。大口

    特朗普2.0是對女性權利與反性別歧視鬥爭的挫敗。它反映了厭女症的重現。當然,儘管厭女症從未消失,但在2010年代,它一直是「蕩婦遊行」和「#MeToo」等運動所要反對的目標。

    拜登維持特朗普時代的遞解出境政策,但未能遏止因戰爭、氣候變遷和腐敗獨裁者所造成的移民浪潮。這給了一個機會讓共和黨統治者和特朗普要求採取更嚴厲措施,並將統治階級分而治之的排外主義運動推向了新的高度。由於物價飛漲、沒有足夠多的高薪工作和可負擔的住房,以及公立學校班級人數太多,右翼成功地讓無證移民成為了替罪羔羊。這是為了分散數百萬工人的注意力,讓他們忽視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是資本主義。

    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儘管基督教右翼不斷發起對墮胎權的攻擊,墮胎權在美國仍受到來自不同年齡、種族和性別的民眾的穩定支持。這包括大多數「傾向共和黨」的人。在支持特朗普的密蘇里州,選民通過了每小時15美元的最低工資——這實際上是聯邦最低工資的兩倍多,而奧巴馬和拜登都沒有提高聯邦最低工資。由此可見,社會的政治情緒是複雜的,右轉趨勢也具有矛盾的特徵。

    除了選票提案之外,去年重工業的重大罷工事件也顯著增加,從去年美國汽車工人聯合會(UAW)的汽車工人首次對美國三大廠商罷工,到國際碼頭工人協會(ILA)的工人關閉東岸港口,再到波音機械工人在過去幾個月關停西北太平洋地區的生產。這些通過工人罷工對抗大企業的行動,使得碼頭工人贏得了62%的加薪,波音工人贏得了38%的加薪。這些行動絕非右翼活動,更不受特朗普所支持。就在幾個月前,特朗普還公開稱讚億萬富翁馬斯克辭退罷工工人的行徑。

    但許多工人,甚至是剛剛參與近期罷工的工人,仍然投票給特朗普。這顯示工人即使在激烈地參與反對資方的鬥爭,但仍然容易受到種族主義、性別主義、跨性別恐懼症和排外主義等反工人階級的思想所影響。工人運動的領導者們需要明確意識到,他們必須積極對抗雇主分而治之的統治策略,而內部分化則會削弱我們的鬥爭力量。

    關鍵之處在於,社會的主要矛盾不在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而在工人和資本家之間。當人們口中的「左翼」指的是(理應)受人唾棄的民主黨,而民主黨他們花了四年時間都無法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好時,那就不難理解為何工人會被右翼吸引。

    誰要為出現特朗普2.0負責?

    特朗普獲得的支持正是來自他和他的MAGA目標所針對的一些群體。與拜登在2020年的歷史投票率相比,賀錦麗失去了來自女性、拉丁裔男性和年輕選民的支持。這些決定性群體中的數百萬人此次要麼拒絕投票,要麼就是令人震驚地把票投給了特朗普。拉美裔選民的轉變尤其引人注目,尤其是考慮到特朗普依賴於對種族排外主義的煽動。2020 年,36% 的拉丁裔男性投票給特朗普。而在這次選舉中,有54%投給了他。出口民調顯示,特朗普可能是有史以來獲得最多拉丁裔選民(45%)支持的共和黨總統候選人。

    經濟是這次選舉的決定性因素。最近幾周,資本主義媒體大肆宣傳美國經濟的「輝煌狀態」。然而,通貨膨脹重創了勞動階層,超級富豪的日子反而比以前好過多了。CNN的民調顯示,75% 的選民在過去一年中因通貨膨脹而面臨困境,他們大多投票給了特朗普–因為他承諾「終結通貨膨脹」,讓小費和加班費免稅,並取消對社會保障金徵稅。

    特朗普不太可能兌現這些承諾,即使他兌現了,也會通過攻擊勞動階層來實現,以安撫他的億萬富翁朋友。但賀錦麗的競選活動為了迎合右派,對經濟狀況置之不理,這讓特朗普能再次擺出「尋求變革的候選人」姿態。

    特朗普的勝利,有多大程度上是由於民眾拒絕了民主黨,又有多大程度是因為右翼思潮的吸引力與日俱增?這兩者是密不可分的。

    在選舉前,人們普遍猜測,如果提出生育健康照護措施,可能有助於提高賀錦麗在幾個州的投票率。然而,在這些州過往的投票中,墮胎權獲得的選票都超過了賀錦麗的選票,這說明確實有一些人同時投票支持墮胎權和選舉特朗普。這顯示人們對民主黨會為生育正義而鬥爭完全缺乏信心。

    很多人都覺得,民主黨人一直在拿我們的生活當作政治籌碼,這種感覺並非毫無依據。特朗普的選舉勝利讓跨性別兒童的世界變得更危險。然而,一些民主黨政客卻公開得出這樣的「教訓」,認為反對跨性別權利、迎合極右翼的觀點,是民主黨目前的「自救之道」。在特朗普獲勝之後,幾位當選的民主黨人接受了《紐約時報》的訪問,他們對失利原因的解釋,可以用紐約州眾議員湯姆·索茲(Tom Suozzi)的一句話概括:「民主黨必須停止迎合極左翼,我不想歧視任何人,但我認為生理上的男孩們不應該參加女孩們的運動」。民主黨不是出路,這一點再清楚不過了。

    特朗普(和特朗普主義)是可以被打敗的

    在社會運動受挫和民主黨背叛之後,特朗普的勝選成為反壓迫鬥爭的危險倒退。這反映了右翼思潮已重新滲入社會,極右勢力也取得了進展。如今,特朗普在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最成功的共和黨總統選舉中勝出,並實現了對政府三大權力機構的全面控制。特朗普的政府,及其為極右翼帶來的生機,將對勞動人民構成極大威脅。如果他的勝利也成功地打擊了反對者的士氣,那這種威脅將更加危險。

    從特朗普上一次執政期間,我們已經看到,大規模抗議和工人階級的行動可以阻止特朗普實施他的部分計劃。挫敗特朗普的反動議程、並指出資本主義才是問題的根源,也是說服勞動人民拋棄右翼意識形態的最佳方式。尤其是在建制派無法提供答案時,群眾運動能迅速在更廣泛的社會層面上塑造觀點與態度,並提供前進的方向。

    目前的右轉趨勢是可以逆轉的,但絕不可能通過民主黨來實現,只有建立一個擁有無畏工人階級綱領的鬥爭性群眾運動,才能贏得實際勝利,從而改善普遍民眾的生活。而這正是我們必須去做的。

    組織起來,共同行動,為社會主義而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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