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委內瑞拉、古巴和拉丁美洲
盧拉。菲茨謝拉德(Laura Fitzgerald)- 社會主義黨(CWI愛爾蘭)
在今年暑期學校裡,工國委(CWI)委內瑞拉支部的約翰‧裡瓦斯( Johan Rivas)在關於拉丁美洲的討論發表引言。他指出,隨著「大蕭條」開始襲擊(拉美)大陸,尤其是在中國經濟出現危機徵兆之時,拉美局勢進入了新階段,迎來了階級鬥爭和資本主義危機的新時期。約翰辯稱,這一進程當中,包括中美之間為爭奪在該區的影響力,令帝國主義間對立爭執和經濟衝突日益加劇。此背景與階級鬥爭進入高漲期不謀而合,諸如最近在墨西哥反對國家石油公司私有化的大規模罷工,也包括玻利維亞的總罷工。
查韋斯後的委內瑞拉
約翰解釋,最近查韋斯去世,令委內瑞拉的形勢更為複雜。一方面,查韋斯執政期間,我們看到社會改革,群眾被活化與政治化。另一方面,不僅是右翼反對派威脅要打擊群眾獲得的(改良)成果(而企圖巧妙地隱藏其真正反動的本質),也存在查韋斯陣營內親資階層日益官僚化的傾向。在過去幾年中他們變得暴富、腐敗和任人唯親。這敗壞了「玻利瓦爾革命」的名聲。
約翰解釋說,繼2006年查韋斯大選獲勝,而群眾挫敗右派政變後,60%到70%的人口是支持國有化主要經濟部門,並且高達70%的人口對推進社會主義的想法持積極態度,即使可能對這一思想缺乏確切理解。約翰稱,現在2013年,由於查韋斯當局執政導致的大規模官僚化,(群眾)意識已經發生逆轉。這恰恰發生在(當局)執行一些反改良措施後,而重要的是,也發生在有限的改良之下。這些改良依靠石油收入所得的財富進行,而不顯著降服資本主義經濟關係。
約翰提出,由此而產生的併發症,可能導致右翼在政治上的回歸。最有可能發生的是通過選舉的方式上台,而非政變,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右翼發動政變的可能性。右翼的回歸會帶來一定影響,尤其是對新殖民地的群眾更甚,因為他們在一定程度上將查韋斯和委內瑞拉視為希望和鼓舞。
然而,右翼目前本身存在的分裂,也可能妨礙其在今年地方選舉中取得成功。一方面,在查韋斯主義的社會主義統一黨(PSUV)中,軍隊一翼和民政一翼間的分裂不斷加劇。社統黨(PSUV)在全國各地的一些支部及其言辭正在左轉,反映了分裂的現象。約翰解釋,工國委(CWI)委內瑞拉支部如何採取一系列策略,去努力贏取工人、窮人和青年中的先進階層,認同革命社會主義綱領。這種手法包括,在社統黨內的下層中進行工作,同時在社統黨外建立左翼的統一戰線,工國委(CWI)同志運用後者策略,爭取在黨內建立革命綱領。
古巴人願意重新接受托派理念
然後,約翰提到他所洞察到在古巴一個非常有趣的過程。勞爾‧卡斯特羅主持了一系列反改良的措施,經濟體制走向資本主義,但這個過程尚沒有完成。
約翰指出,青年較支持政治改革,而老一輩人對改革懷有極大的懷疑和警惕,因為他們擔心這等同打擊最重要的革命成果——珍貴的醫療體系和教育服務。他還提到,古巴共產黨的自身改革,讓同性戀人群終於可以入黨和參與。一名公開的同性戀者在一省當選市長,是革命以來的第一次。
約翰描述了,在古巴,人們對用托洛茨基主義對斯大林主義的分析持開放態度,支持推動政治革命,以將國家民主化、計劃經濟的綱領,支持工人管控工業,支持將這些改變聯繫至世界工人階級挑戰資本主義的全球視野,從而帶來真正民主社會主義變革和社會主義的前景。
巴西發生的劇烈爆炸
第二部分,自由、社會主義與革命(LSR – CWI巴西)來自里約熱內盧的工會和社運分子裡卡多‧鮑羅什 費略(Ricardo Baross Filho)就集中介紹了近幾週在巴西爆發的反政府群眾鬥爭。裡卡多從分析盧拉主義開始評論。 10年前當選時,盧拉的工人黨挽救了資本家。儘管該黨之前的性質為工人政黨,而且工人和貧苦階層對其懷有巨大希望,但工人黨政府推行新自由主義政策、嚴格的貨幣目標、私有化(比之前政府的規模小,但仍然有),而且黨內腐敗橫行。
而這種模式的成功建基於大宗商品的出口,主要受中國需求推動的大宗原材料產品出口。
裡卡多解釋,在新自由主義政策下,國家以公私夥伴關係形式對私營企業進行補貼,而使部分工人階級的生活實現改善,包括提供住房和為青年人就讀私立大學支付學費。
裡卡多解釋,盧拉的民粹主義,在他組建總工會(CUT-主要工會)而出任政府勞工部長時就得到了說明。巴西的統治階級希望繼續推行盧拉的綱領,但2010年選舉迪爾瑪當選,標誌著新的篇章。經濟問題浮出水面,而迪爾瑪缺乏盧拉享受的社會基礎。迪爾瑪的支持率下降,是發生在持續新自由主義議程,而損害工人權利的背景下。這表現在一份正在擬議中的法律,要允許(勞資雙方)就職工合法權益(如產假權益和有薪病假等)進行談判,使僱主可以在各自的工作場所廢除相關規定。
迪爾瑪越來越不受歡迎,說明盧拉主義正受削弱,考慮到其政權之前的代表性,這情況是重要的。這加劇了經濟問題 ——國內生產總值增長只有0.9%,去年和今年預測只有2%增長。迪爾瑪的統治已經目睹了通貨膨脹,主食價格大幅上升是本國貧困群眾面臨的一個主要問題。迪爾瑪曾談及她的「負責任」的財政路線 ——所有債務都將得到支付。 裡卡多說的真相是,甚至在最近的群眾鬥爭爆發前,曾經大放異彩的巴西政府和巴西資本主義早已褪盡光彩。
鬥爭爆發
裡卡多指出,去年見證到多年以來最多次數的罷工。在公私營部門都廣泛發生了罷工,包括在聯邦大學內發生兩個月之久的罷工。在群眾鬥爭的大爆發之前,一些地區局部反對公共交通票價上漲的運動已取得成功,這給工人和青年們提供了信心。對於警察鎮壓聖保羅第一波示威者的暴行的憤怒,幫助運動更廣泛和深入地傳播。由針對共交通票價上漲的抗議活動開始,質疑在奧運會和世界盃場館上斥資巨額,相反在健康和教育上的花費少得可憐。
裡卡多指出,抗議得到令人難以置信的支持。最近的民意調查表明,89%的人口是支持(抗議的)。參與抗議的群眾經驗不足,大多數參與者是第一次參加抗議, 以致極右力量試圖有技巧地介入,騎劫運動。裡卡多解釋, LSR成員協助左翼分子組織防禦以對抗這些右翼力量。裡卡多還解釋,然而由於示威者(政治上)十分開放,LSR通過介入運動,人數上顯著增長。 LSR也提出,左翼在這場運動中非常重要的任務,就是要確保運動能量不會消失。這場運動代表一個機會,以建立新的代表工人階級和青年的組織,其將比以往任何時候的工人黨與總工會都更加重要。
自由社會主義黨(PSOL)
裡卡多也解釋,我們繼續參與廣泛的左翼黨 / 左翼聯盟 – 自由社會主義黨(PSOL)。裡卡多指出,PSOL彙集了巴西各地可敬的階級戰士與社運領導人。事實上,PSOL近年選舉的支持率一直在增長,可見它具潛力成為巴西左翼中重要一極。裡卡多指出,對此最大威脅的,是組織內有強大的一翼,驅使PSOL與親削支勢力走在一起。
裡卡多還主張,巴西需要一個新的工會聯合會。他指出,CUT總工會無法真正代表工人的需求。他積極指出許多LSR活動分子參與的CSP-Conlutas所發揮的作用,就宣傳與行動方面比總工會遠遠走前。 CSP-Conlutas也在組織合約工、失業青年、貧苦窮人社會鬥爭和運動,並將這些運動與工運聯繫起來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關於巴西群眾運動特徵的討論
辯論中,我們還聽到了來自工國委(CWI)法國、巴西、瑞典、奧地利和德國活動分子的發言。涵蓋的主題包括,洪都拉斯的政局,對席捲巴西群眾運動的進一步分析、巴西工運的觀點和巴西的自由社會主義黨(PSOL)。在辯論中,LSR的活動分子克裡斯蒂娜強調了青年在巴西的示威中起到的作用。她指出,在聖保羅示威開始時進行的調查顯示,這是71%的參與者第一次參加抗議。克裡斯蒂娜把青年參與抗議的情況,與青年苦況結合起來:面臨失業困難、不穩定的私營部門就業,以及壓迫、種族歧視、警察暴力和黑人青年在貧民區面臨丟人的貧窮經歷。
來自法國的馬裡亞納討論了巴西民族主義的問題。她解釋,眾多左翼無力處理這個問題。而在示威中出現的巴西國旗,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意識的低下。有些左翼在此問題上動搖,不是將抗議視為反動,就是簡單視之為「反帝」的特徵。現實情況是,盧拉主義完全是資產階級的現象,鼓吹民族主義,並以同舟共濟的意識,模糊階級界限和階級劃分,以進一步維護資本主義的利益,並解除工人階級的武裝。這一方面的問題確實存在,並在運動中存在,但同時也存在意識上明確的左轉。左翼有技巧的介入運動,將能表達工人階級和青年的願望,並給運動提出明確方向,並提出有需要在整個拉美和全世界進行團結和鬥爭,從而產生巨大影響。
從辯論得出的共識是,在拉美資本主義危中有機,並且可能成為該區工運的新篇章。同志證明有需要進行更多討論,從古巴和委國的矛盾過程討論其政治前景,最後還有巴西局勢的驚人發展。巴西對整個拉美的政經局勢具巨大影響,這個關鍵國重要地標誌著 - 社會主義思想的潛力,還有在這片具豐富激勵的革命鬥爭史的大陸上重建鬥爭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