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疫苗民族主义破坏疫情控制

狭隘民族国家利益正凌驾于全球协调处理疫情之上

Keely Mullen(ISA美国)

资本主义在新冠疫情中遭遇了灾难性的失败。研究显示,美国新冠疫情中有40%的死者本来是可以活下来的;但欧盟、美国和英国的政府的首要任务是为国内资产阶级渔利铺路,于是他们在封锁与开放之间反复循环,在国内疯狂囤积资源,使病毒在世界其他地区传播和变异。

不幸的是,新冠疫情很可能不是我们今生所能看到的唯一一场疫症大流行。科学家预测,未来的疫情大流行将更频繁地发生、更快地传播——并杀死更多人。资本主义对地球的破坏首先给我们带来了新冠:他们以利润的名义砍伐森林,破坏自然环境,这增加了野生动植物与所携带的病原体与人、牲畜的接触机会。

去全球化倾向意味着资产阶级的狭隘阶级利益凌驾于全球协调处理疫情之上。西方资本主义大国又开始囤积疫苗,使得许多新殖民地世界得不到疫苗保护。

然而这些做法只能适得其反。没有哪个国家能真正将新冠拒于边界之外,所以如果哪个国家希望拒病毒于国门之外,那么病毒就会在国外发生危险的新突变、并使全世界都处于危险之中。

阿斯利康疫苗的价格相较其他疫苗便宜,所以它一度被公认为是解决新殖民地新冠疫情的灵丹妙药,但阿斯利康疫苗似乎已经对南非的冠状病毒变异种失效了;更何况据彭博社估计,按照目前的接种速度,即使疫苗有效,全世界也要花费7年的时间才能达到对新冠的75%免疫。

为全球78亿人口提供疫苗将是人类所经历的最大的物流挑战之一。尽管资本家对资本主义下的技术创新进行了大肆宣传,但资本主义体系却证明了自己完全无法应对新冠疫情的挑战。全球劳苦大众面临贫穷、疾病与死亡,而巨额利润流进了资本家的腰包里。与其说资本主义鼓励创新,不如说资本主义是创新的羁绊。新自由主义倾向于依靠非政府组织来弥补资本主义的问题,而这一举措显然失败了。病毒将因为计划的缺失与大型药企的贪婪而继续流行。

在疫症初期,欧盟、美国、加拿大和英国等富裕西方国家将赌注押在了当时正在开发的多种疫苗上,尤其是辉瑞和莫德纳疫苗。他们所预定的剂量足以让每一个国民打上好几针,但同时他们的囤积使贫穷国家处于困境。

正是由于预计到了这种不平等,世界卫生组织才推动了2019冠状病毒病疫苗实施计划(COVAX)。 

COVAX计划的目的是资助疫苗的开发,以此为穷国提供数十亿剂疫苗。但是,即使COVAX完全达成目标,这也无法终结新冠疫症。就新冠疫情而言,他们的暂时目标是到2021年底实施20亿剂注射,但20亿剂只能覆盖91个中低等收入国家的20%的人口。然而,计划仍然欠缺全球主要资本主义大国的足够支援。

COVAX计划正面临彻底失败,这可能意味着一些贫穷国家要等到2024年才能获得疫苗。

根据路透社获得的COVAX内部文件,COVAX面临着“非常高的失败风险”。路透社报导说:“该计划的发起人说,该计划正因缺乏资金,供应风险和复杂的合同安排而苦苦挣扎,这可能使其无法实现其目标。”

事实证明,依靠革命性mRNA技术的辉瑞和莫德纳疫苗非常有效。虽然它们针对南非变异株只能引起较低的抗体反应,但如果结合加强针,它们仍然可以有效免疫这一变异株。

但是,COVAX与辉瑞和莫德纳签署的合同很少,全世界数十亿生活在贫穷国家中的人们将永远无法获得这些拯救生命的疫苗。为了什么?为了利润。

尽管生产起来便宜,但辉瑞和莫德纳的疫苗价格却是效果较差的阿斯利康疫苗的四倍。研发辉瑞疫苗的德国公司BioNTech的首席战略官Ryan Richardson表示,产品价格“部分反映了投资者承担的风险。”辉瑞公司的高管拒绝透露有关他们如何定价的信息。

如果没有知识产权的限制,革命性的mRNA疫苗技术本可以轻松在世界各地应用,使当前无法获得任何疫苗的国家可以使用辉瑞和莫德纳所提供的资料在国内生产疫苗。

一些国家建议世界贸易组织放弃传统的知识产权限制,并允许他们生产自己的疫苗。世贸组织需要达成共识,但美国,英国和欧盟为了自己的大型药企站在了这一诉求的对立面。

制药业巨头说专利保护对于创新至关重要。可专利保护对于创新怎么至关重要了呢?他们说利润使他们能够创新。

但是,考虑到这些的创新是使用公共资金和资源来完成的(就像绝大多数医学突破一样),药业巨头的说法完全是在胡闹。事实是,专利所产生的利润使他们能够向股东分发巨额分红。

接种疫苗的竞赛是全世界帝国主义对抗的舞台。我们看到来自美国,欧盟和英国的阴险而残酷的贸易保护主义,他们为自己囤积了大量疫苗。但是,中国和俄罗斯一直存在同样险恶的虚假外交,它们向与西方强国,尤其是美国对抗的穷国免费提供国内生产的疫苗。这两种方法都是疫苗外交和疫苗保护主义,都可以归类为疫苗民族主义。

拜登奉行特朗普提倡的“美国优先”疫苗政策,而欧盟也采取了类似的政策。 1月下旬,欧盟实施疫苗出口管制,完全阻止向全球100多个国家出口疫苗。

到2021年初,欧盟疫苗注射成为了一场彻底的灾难,只有5%的人口接种了疫苗。

犯罪般的疫苗保护主义将对整个世界产生可怕的后果。

与疫苗保护主义相反,随着COVAX计划的崩溃,俄罗斯和中国的统治阶级开始行动起来。

作为“软实力”的表现,中国和俄罗斯正在向中东,非洲和拉丁美洲提供他们自己生产的疫苗(俄罗斯的卫星五号,中国的科兴和国药疫苗)。但这种疫苗外交只是在与美国帝国主义的持续对抗中巩固同盟的一种尝试。中国和俄罗斯的统治阶级更关心的是如何加强贫穷国家对他们的依赖,而不是如何保证全球公共健康。

在这场危机中,美国医护人员承受了巨大压力。在新冠病例剧增时,医护人员在面对可怕的医护对病人比例下,奋力在救护站建立临时的重症监护室(ICU)。后来疫苗到了,但由于没有额外的人员,培训或资金,很多医护人员未能及时向优先群体注射疫苗,又导致了许多疫苗的浪费。即使到现在,在全国范围内,仍有约20%的疫苗正在被浪费。这绝对是一个丑闻。相比之下,尽管英国在应对大流行上发生了令人震惊的失败,但其公共卫生系统仍使他们能够向25%的人口接种至少一剂疫苗。

拜登于1月20日举行了就职典礼,并宣布了要以“战时努力”控制新冠,包括使用《国防生产法》来加快制造业的发展,向各州提供数十亿美元的直接援助,建立基础设施,启动公共卫生工作计划并雇用数十万医护人员,扩大疫苗接种范围,开展关于新冠疫苗益处的公共教育运动。

由于拜登政府的直接干预和各州体系变得更加高效,美国疫苗接种的步伐确实有所加快。由于拜登政府使用了《战时国防生产法》,美国现在可以集中控制必要物资的生产,实现增产了。

必须强调的是,拜登的提议与仁慈无关。如此规模的支出和国家干预是为大企业服务的,他们迫切希望让人们重返工作岗位,重启机器,开始盈利。正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大型企业才开始推动全国各州的疫苗接种工作。

虽然私人企业的大量资源可能会因为符合他们的利益而在这种情况下有所帮助,但总的来说,当大企业代替公共机构时,最终结果是竞相追逐利润。我们需要将这些大型公司(如亚马逊)的大量资源纳入民主的公有制之下,并将其整合以构建高质量、透明的公共医疗保健系统。

全球资本主义正处于全面危机之中。与今天相比,在2008–2009年,全球统治阶级在某种程度上是统一的。虽然当时统治阶级仅仅暂时采取了凯恩斯主义的措施,但与我们过去一年所看到的“各家自扫门前雪”民族主义相比,当时的奥巴马政府、中国和欧盟尚且能够协调行动。

世界统治阶级被迫以自1930年代以来最大规模的国家干预进行自救。与此同时,他们向普通民众提供的大部分援助不久后就会用尽,到时他们就将设法使工人阶级为资产阶级所制造的危机买单。

世界工人阶级要面对的任务是艰钜的。在短期内,我们需要号召实施全球范围内的大规模疫苗接种。这意味着立即放弃对新冠疫苗的所有专利和“知识产权”保护,并将大型制药公司收归民主公有,利用其庞大的资源和技术,在全球范围内迅速生产、分配疫苗。

这意味着我们需要在全世界组织国际社会主义运动,抛弃全球资产阶级的民族主义利益,为建设以团结为基础的世界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