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抗性騷擾不能依賴資產階級的法院,而是需要群眾鬥爭
馬加烈 中國勞工論壇
12月2日,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首次開庭審理朱軍性騷擾案,此時距離這名中國中央電視台著名主持人被踢爆性騷擾實習生弦子(化名)已經過去兩年多時間。由於在中國,性騷擾案件走入法庭審理階段非常罕見,這一發生在6年前的案件可以說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
開庭首日,大約100人在法院外聲援弦子,參與者以年輕人為主、有不少是男性。一些人舉著#MeToo標語,還有部分支持者每人各舉一個漢字,拼成「我們一起向歷史要答案」的標語。庭外聲援總體和平,但警方設法壓制聲援行動與媒體報導,警告支持者以後不得再舉起標語,並設法驅趕前來的外國記者。
早在2018年7月26日,弦子在新浪微博通過其支持者徐超(一名NGO工作者)便公開發文指控,朱軍在2014年接受作為實習生的弦子採訪時,對她進行性騷擾,直到有他人進入時才中止。一天後,弦子接受《財新網》採訪時提及,她在事發後第二天報警,然而警方吃案,並對弦子提出了警告,要求她考慮朱軍的「正面影響力」,並派警員威脅其在武漢的家人。無論新浪微博相關話題,還是《財新網》報導,均在被廣泛討論、轉發後被迅速刪除。爾後,弦子被朱軍以及北京公安施壓,亦遭受陌生人電話恐嚇。
直到同年10月25日,北京市海淀區人民法院開始受理朱軍性騷擾案,但過了兩年多的時間,案件才開庭審理,但審理未能對外公開,且朱軍本人也未到庭。整個過程,反映出中共操控媒體和警方掩蓋相關消息,而資產階級的法庭對於案情不斷拖延,是制度上合理化性騷擾的幫凶。
二次傷害
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朱軍否認所有性騷擾指控,並反訴弦子和徐超侵犯其名譽權和造成精神傷害。更惡劣的是,朱軍還謊稱弦子有妄想症,為此弦子還被迫去做精神鑑定自證是「正常人」。朱軍之所以到現在都還能逍遙法外,其性騷擾消息迅速被刪,正是因為其背後有著中國中央電視台這個中共喉舌,以及他本人的司局級幹部身份。正好在中國,性暴力問題最嚴重且隱藏最深的,是在中共這個官僚資產階級體制內。
對於朱軍案的報導管制,中共實際上有過短暫的放鬆。2018年8月底,之前在新浪微博被封鎖的朱軍性騷擾訊息突然被解禁,然而這一轉變不過是因為中共高層擔心封殺過死反而激起更大的群眾憤怒、給政權製造麻煩,因此希望能夠更「精緻」管控。至於管控是收緊還是放鬆,則取決於中共當局在不同時期的需要。
像最近案件開庭審理,在海外廣泛流傳的聲援照片在騰訊網等中國媒體就被撤下,而底下的評論區也常有帶風向的網軍出沒。這是因為,中共政權害怕#MeToo在中國成為廣泛的群眾運動,對政權構成威脅;同時,正如弦子所言,如果自己勝訴,肯定會鼓舞更多女性站出來說出自己的故事,從而對中國#MeToo運動的未來發展有重大影響。
從性騷擾發生,到法院受理,再到開庭,整個過程拖了6年之久,並且至今都還沒有一個結果。顯然,對抗性騷擾不能依賴資產階級的法院,而是需要群眾鬥爭。
我們社會主義者主張言論及新聞自由,反對對本案件的消息封鎖。我們支持#MeToo運動抗爭的權利,包括在職場建立#MeToo運動,反對國家及企業的任何打壓及干預。性侵案需要由工人階級控制的、獨立的調查機構處理性騷擾案,並且有權嚴懲朱軍這種權貴性侵者。只有工人不分性別的工人階級團結鬥爭,民主管理社會財富,提供公共教育、住宅、醫療,將家務勞動社會化,真正的女性解放才能實現。
性別歧視、性暴力並非簡單的男女對立,而是權力不平等的產物。階級的分化、對於利潤的追逐和一男一女的核心家庭制度,使資本主義必然是充斥不平等和性別歧視的,因此我們也需要打倒中共獨裁專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