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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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直播生態––資本主義下沒人能「成為自己生活的導演」

    社會主義者主張將所有網絡平台和MCN機構公有化,交由網絡創作者和資訊科技員工民主管理,讓大多數人受益——通過直播,真正記錄自己的生活;讓大多數人真正「成為自己生活的導演」

    猹 中國勞工論壇

    疫情肆虐的2020年,是整個資本主義體系醜態百出的一年,悲劇和荒誕之事每天都在上演。荒誕之一,就是在今年年初,一些公司提出的「居家線上辦公」的漂亮口號。宣傳托辭是「自由自在,隨時隨地辦公」——彷彿這樣真的「自由」了似的。其實,在中國大陸,一部分人早就(2015年左右)實現了完全的居家線上工作,但他們所受到的壓迫與剝削甚至更重,他們的工作壓力甚至更大——他們是「主播」。

    主播從業者

    日前,大陸相關數據顯示主播(包括兼職)從業者已經接近千萬。千萬主播,來自縣、鄉、村不發達地區的主播佔比55.0%,農村地區的主播就佔了24.5%。由此,大陸政府官方口徑會提到,網絡直播在某種程度上起到了「草根青年群體」上升通道的作用。但事實與此相去甚遠。一般人印象里,主播們會唱歌、跳舞、才藝表演(包括遊戲)等等,總之會有一技之長。但鏡頭前的光鮮僅僅是表面,這千萬人里,近八成人收入不足5000,5000——相當於一個大陸中部地級市的平均工資,或者這麼說:僅僅相當於一個東南沿海地區流水線工人的工資,甚至更少。

    於此同時,相比體力或一般的白領勞動者,他們要受多一層的剝削:所在的公司(稱MCN機構)和直播平台會對主播進行雙重的抽成。以大陸靠近頭部的直播平台鬥魚為例,一個主播每個月掙得的禮物(靠觀眾打賞而來),鬥魚會抽走7成甚至8成;主播帶貨(打廣告賣商品)所得收入,公司一般僅僅會給到2.5到3.5成——這已經是較好的情況。在多數MCN機構中,主播的薪資結構會更不合理:底薪極低,提成則想方設法克扣。而且,多數主播是被MCN機構極不合理的KPI考核限制著,如果沒有達標,基本底薪也會難保。接著便是一系列我們看到的:女性主播被迫做色情(軟色情)、男性則是瘋狂的吃播(活吃蛇、蜈蚣;生吃小麥麵粉、吃土等等)、獵奇直播(肉體自殘自虐、辱罵貶低自己、虐貓)等等,不一而足。主播們的處境,是資本主義體系中無產者現在(或將來)生活的生動寫照。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提到,一無所有的人會以各種各樣的形式賣淫——這種事在大陸已經具體發生了,上海的一位奶茶店女老闆為開色情直播賺錢還房租。

    這種情況的發生,固然和大陸的直播受眾(約5.5億人)受教育程度較低有關,但更深層的原因,還是因為網絡平台必須提高點擊率,同時要保持低製作成本,因而要在最短時間內刺激觀眾官感,才能賺取利潤。更有深度和創作水平的製作,需要時間消化和吸取,與這類網路平台的生態相違背。這是資本主義的頑疾。相關數據表明,主播群體以藝術學專業畢業的學生為主,佔比38.7%——這不是對資本主義體系下「藝術創作自由」的最佳諷刺嗎?另外,中國共產黨對文藝的審查(包括直播)雖然向來嚴厲,當局以反「三俗(低俗、惡俗、媚俗)」為名對文化行業數次整頓——在欠缺製作資源和創作自由的環境下,文藝水平根本難以提高。一切「三俗」,換個地方,換個包裝,照常發生——從當初的「YY直播」到「陌陌直播」,再到快手、抖音……同樣的事情在重復。我們不如說,共產黨當局的「反三俗」,只不過徒有其名,其真正的目的是扼殺異議、鉗制創作自由。社會主義者固然支持民眾網上表達的自由,但今天直播行業泛濫起來,無疑是整體工資低下和就業困境下誕生的畸形生態。我們主張勞動者建立獨立工會的權利,為直播行業的待遇提升而鬥爭。

    審查扼殺創作力

    此外,我們反對一切政治審查,只有全面的創作自由才可以使創作文化水平提高。社會主義者主張將所有網絡平台和MCN機構公有化,交由網絡創作者和資訊科技員工民主管理。它們的作用只是為直播使用者提供技術,並把資訊有效傳播給所需要的觀眾,而不是為了推銷商品。網絡科技的進步帶來的,不僅僅應該是文娛資本和威權政府無孔不入的壓榨和監視,它應該讓大多數人受益——透過直播,真正記錄自己的生活;讓大多數人真正「成為自己生活的導演」。

    組織起來,共同行動,為社會主義而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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