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运动揭穿民进党不能带来出路

需要属于真正工人阶级的新选择,代替新自由主义的民族主义和资本主义

本文刊登于《社会主义者》杂志第26期台湾版

James Langdon 工国委(CWI)台湾

历时三周占领立法院的行动,以及历史性的反服贸大规模抗议,再次挑起一个问题:反对党民主进步党(DPP)是否能成为执政党中国国民党(KMT)的替代方案。马政府的民望创下历时新低。经过多年的幻想破灭,在三月至四月的事变里,情况已逼近爆发。然而,民进党并无法从中获利,甚至在民意调查上,有支持度下降的倾向。。再清楚不过的是,数以百万的台湾人,尤其是年轻人,正在寻找两大党以外的替代方案。

虽然一些民进党政客象征性地站在“太阳花运动”一方。但现实是,该党的立场与大多数参加抗议的年轻人是相差甚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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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进党尽管打着民族主义的旗号,但其在独立的议题上,并没有如其选民想像中如此激进。尽管在民进党的平台上,始终包含着对于台湾法理上独立的一节,但由于大资本家,例如长荣集团与鸿海/富士康科技集团等,倾向与独裁中共和中国经济更紧密合作,民进党在这压力下已经软化了。现在,许多民进党政客都公开主张逐渐向国民党所拥护的“九二共识”立场靠拢,其中指出,虽然只有一个中国,但是大陆和中华民国都可随意的以不同的方式来解释这一点。

虽然,民进党早年会提及一些社会民主主义的传统用语, 现在该党就像世界各地的社会民主党一样,无疑是拥抱着新自由主义政策,伴随而来的是私有化、放宽经济管制、自由贸易区和贫富之间差距的拉大。

在陈水扁任职总统的2000年至2008年间,我们见证了其几乎无法与国民党分辨的经济政策。这包括部分银行业、电讯及公用股的私有化,以及对退休金的打击。许多在这行业工作的工人,回忆起民进党的执政时代,就是一个失业、经济不确定的和政府持续贪腐的时代。选民在2008年将民进党拉下来,不是出于对于国民党的喜爱,而是对这些经济政策作出惩罚。

在2014年的今天,民进党的经济政策比以往执政的时候更右倾。在许多问题上,党的立场是几乎和国民党相同的,而且往往他们在立法院的反对姿态仅仅是在技术层面上的问题。例如,他们在立法院对自由经济示范区的抱怨,是建基于于监督机构的技术性问题,而不是反对宽松的经济管制将带来的就业、工资和生活条件所构成的威胁。

同样地,2010年当讨论《两岸经济合作架构协议》(ECFA)时,民进党反对协议,并不是基于协议将会让大企业降低工资,而是提出技术性的立法监督问题。就像今天的《服务贸易协议》(CSSTA)一样,民进党关注的是利用对ECFA的反对声音,用来在选举时摆姿态。今天,他们的“反对”所包括的,仅仅是要求重新审议协议这模糊的承诺,就像以前加入世界贸易组织(WTO)的时候一样。

事实上,民进党立委有一次又一次表示愿意与国民党肩并肩的成为台湾的新自由主义“开放”的盟友。在二月,他们踊跃地参加了专责立法院监督台湾经济管制放宽的“跨党派财政联盟”,由立法委员柯建铭滔滔不绝地说:“民进党不是站在绝对对抗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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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分裂

民进党知道ECFA和CSSTA都一样会对台湾劳工的生活标准、劳动条件和薪水有负面的影响。民进党自己的研究就显示,因为签订ECFA的关系使得贫富差距加大。党内有些人认为应该要在选举期间利用这一点,作为马英九和国民党的缺点。但是民进党也不能过于批评国家的青年就业危机、薪资和退休金下滑,因为他们自己也促进了这些情势发展,或者没有作出反对。

民进党发现自己陷入危机。太阳花运动没有提升他们的支持度,反而暴露了他们的内部分裂。尽管民进党立委在立法院院抗议现场出现并发表演说,但是在占领立法院后,他们的民调显示从原本的32%下滑至28%。这并不让人惊讶,这场运动的诉求迅速发展得比民进党所提倡的要激进的多。自从占领结束,党内就有指控,不满该党未能妥善回应这场运动。

前民进党立委郭正亮表示,太阳花学运“照亮民进党心中过去原有的独派角色”,更精确的说,这个运动冲撞了民进党内部在台独问题上混乱矛盾的定位。党内有人相信需要在台独立场上更激进,但也有前主席谢长廷呼吁台独不再是“选举议题”。

民进党将2012总统大选败选的原因归究为“对中国过于强硬”。民进党大老谢长廷曾公开提倡与国民党近似的两岸政策。他在一月时表示:“如果民进党想重新执政,必须尽快调整对中国的政策。”谢长廷的言论似乎直接针对党主席苏贞昌,指责他不够快速的去软化民进党的两岸政策。

三四月份爆炸性的事件后,苏真昌及谢长廷宣布不竞选下届党主席,唯一的参选者是蔡英文。她在台独的立场虽然模糊,但谢长廷及大批资本家阶级认为仍不足够。这些内部矛盾似乎会持续困扰着民进党。

近来的情势发展肯定令中共独裁政府紧绷。真正让他们害怕的,不是民进党的领导人,而是如近来这次的群众运动向民进党领袖所施加的巨大压力。从民进党立委的表现可见到,他们在台资(其利润主要来自中国)的压力下,愿意放弃台湾人的生计,但也因为需要群众的选票来打败国民党,所以对群众压力相当敏感。在学生占领运动后新立法的《两岸协议处理及监督条例》草案里,民进党使用“一边一国”的说法令北京感到恼怒。但是,两派民族主义阵营虽然在措辞包装上有冲突,他们大体上都支持这资本主义协定的内容。

需要工人的替代方案

国族主义的政策并不能解决两地民众所面对的问题,无论是台湾或中国亦如是。台湾的政局被躲在台湾民族主义或亲中的民族主义后面争权逐利的资产阶级政党所垄断,但都共同支持着实际上反工人的政策。对于群众来说,包裹在“中华民国”或“台湾”里面的私有化、去管制化、派遣化和工资下降都是一样的。

从反服贸及反马政府的群众斗争可见,泛蓝泛绿阵型皆在向北京的经济议程面前低头(纵使速度步伐不同),如今急需一个两党以外的替代政党。在欠缺一个工人政党下,2016 年的大选等事件,将会被新自由式政策,以及(与中美等列强签订的)亲资本家协议所垄断。

社会主义者和工国委台湾的支持者强调,需要建立一个新的工人政党,此党要完全独立与资本主义,组织起街头和工作场所的斗争,反抗两党建制阵型的经济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