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城巴司机:职场里的委屈与压力

2015年1月2日中午,社会主义行动在深水埗街站宣传时,遇到了一位支持民主的城巴司机阿赵(化名),于是约了他作一个访问。这天他受访时,刚完成了大厦立案法团的义工工作。他在城巴工作已经快踏入第13个年头。阿赵也许只是个生活平淡的工人,但从他的言谈里却最能体会基层在今天社会受到的委屈。

访问者:丽芬(社会主义行动)

受访者:阿赵(城巴司机)

丽:你可否自我介绍一下?

赵:我现年 54岁,已经做了城巴司机差不多13年,我是一个有五名子女的父亲。我是1997年后入行,之前是驾驶“拖头”,我是70年代来香港的,已经在香港超过40年。

丽:你对于城巴的工作有什么评语?

赵:公司的福利和薪金制度令同事之间产生摩擦。我是1997年后入职,属于“新制”,当时我的底薪是7,074元。13年后今天的底薪也只是调升至11,000元。我超时工作一小时只有70元,而旧制度的司机却有100元,新入行司机更只有60几元。底薪内亦有“跳分”制度,同事每做满一年得一分,每一分是170元,换句话说我的底薪是经过3次“跳分”,但旧制同事却有10次“跳分”机会,新入行的司机虽然开始底薪只有大约9,400元,但他们反而有5次“跳分”,所以他们的底薪可以比我更多。福利方面,“旧制”司机可享24次看医生的福利,但我只有10次,令同事之间产生矛盾。另外,虽然薪金差不多每年都会调升,但非常缓慢,每年我只有数百元的升幅。

丽:你在城巴工作有什么压力?

赵:我们只靠底薪并不足够生活,我们还有一部分工资是称作 “酬金”,包括在司机在路上的安全奖、城巴专利奖、总共大约是3,200元,但这是要建基于司机工作的质素之上,所以如果表现良好,我总工资大约会有14,000元。“酬金”是非常重要,但是公司却要将它连结至我们的福利,例如我如果身体不适要请病假,公司会扣减“酬金”,现在社会怨气越来越重,乘客很轻易会投诉司机服务,或有交通意外,扣减“酬金”之余,司机更可能要入狱,令我们生活压力很大。现在物价上涨,普通午饭也是40元,幸好自己不需要“供楼”,否则负担更大。

(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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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你在城巴服务多年,你对公司服务巿民有什么看法?

赵:我认为公司不断削减成本,令服务质素下降,牺牲的是巿民的安全。例如公司会要求验身不合格,或快将退休的司机转做兼职,就可以逃避验身的成本。当巴士司机工时长,我年轻时也经常超时工作至每日15小时,但现在年纪大所以我回复每天工作8小时,反而现在会留给新入行的年青人,因为新入行的年轻人如每天工作12-13小时,他们可以每月有15,000元左右。但很多司机也捱病了,肠癌、鼻烟癌、肺癌也有,有些司机也因病死亡,也是因为公司限定1小时食饭时间,时间仓卒大家也变得饮食不太健康。现时有很多乘客投诉巴士 “脱班”变得越来越严重,在司机的角度看,问题是因为公司对巴士司机的保障不足,例如工作量过大、年轻人也不愿入行。恶性偱环下,司机都宁愿请病假也不愿上班,导至“脱班”。

丽:之前发生“占领”事件,对司机有什么影响?

赵:老实说“占领”事件对司机没有什么影响,因为流量被拖慢以至班次会删减,工作量减少,司机反而更舒服了。但可能对某部份想超时工作的司机,公司会因应情况删减班次,对他们来说可能赚少了。但我是支持民主的,因为现时社会气氛变得暴躁,由董建华开始后到现在梁振英管治,不断制造社会自相残杀,政府刻意制造攻击支持民主人士的言论,很难怪年青人出上街头抗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