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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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克思主義者與台灣的民族問題

    在亞洲政治當中,台灣問題是最複雜和最具有影響力的問題之一。社會主義者應該對此持什麼態度?在中國,台灣,甚至更大的地區裡面,台灣地位的問題在與資本主義的鬥爭中該扮演怎樣的角色?以下是社會黨總書記彼得所寫的一篇文章,關於國際工人委員會成員與三河島的辯論。三河島自詡是托洛斯基主義者。國際工人委員會歡迎對重要的問題進行民主辯論。

    從來不是國家?

    三河島聲稱:”台灣從來不算是一個國家,在日本殖民前台灣是個落後的地區,並且沒有社會凝聚力,更不可能有民族運動。”他認為以前台灣人沒有民族意識,所以現在也是。即使是以前沒有,但並不代表現在的台灣人沒有形成民族意識。所以三河島的推理反映出他缺乏馬克思主義的民族觀。

    印度不算是一個”國家”而是許多個州,被某些強權統治著,包括後來的英帝國。事實上馬克思指出,認為印度被小部分英國人統治著的想法是缺乏民族意識的。可實際是,在英國人的幫助下印度形成了全印度的民族意識。相似地,帝國主義對非洲的侵略也有助於建立非洲國家的民族意識。在那時,根據種族和部落劃分了不同的國家,這些國家的人就自然形成了民族意識,最終導致了帝國主義的撤出。而帝國主義從以前的完全軍事佔領變成了如今的間接控制。

    我們的評論家三河島,由於他的教條式思維,他不會認識到一個國家的民族意識在沒有任何基礎上也會形成。在特定的情況下,民族意識的形成往往跟種族,宗教,甚至語言都沒有關係。譬如,布爾什維克認為在俄羅斯和中部歐洲的猶太人是一個被壓迫的階層,而不是一個民族。因為他們沒有居住在一個固定的家園,一個民族應該有特定的居住地域。因此托洛斯基和馬克思主義者不贊成猶太復國運動者們成立國家,尤其是在中東。托洛斯基指出在猶太人在中東建國會是個血腥的陷阱。然而在三十年代,納粹殘忍地迫害猶太人之後,托洛斯基改變了立場。他認為在當地居民的同意下,在非洲或拉丁美洲成立一個猶太國家是可行的。但決不能在中東。在中東建立猶太國家會被帝國主義作為對抗阿拉伯革命的一個棋子。

    中東

    托洛斯基主義者和馬克思主義者反對犧牲巴勒斯坦人民的利益,而去建立一個猶太國家。毫無疑問在一開始,以色列就是一個人造的支持帝國主義的國家。然而漸漸地,以色列人形成了自己的民族意識。除了國際工人委員會外,其他的馬克思主義者,甚至托派組織都機械地反對建立猶太人的國家。他們大多數認為應該恢復一個長期民主的巴勒斯坦國,而猶太人在其中享有少數民族的權利。但是在當今社會是不可能的,無論如何在資本主義框架下是不可能實現的。像三河島一樣,他們總是迴避我們的批評而指以色列人和台灣人都是支持帝國主義的。這樣的看法是十分錯誤的。他們沒有考慮到意識發展的變化,因而會失去擊敗帝國主義的策略。設想一下,既然以色列人有支持帝國主義的意識,那麼以色列的帝國主義統治階級怎麼會被擊敗呢?用武力推翻嗎?但是英勇的巴勒斯坦起義已經失敗了。另一方面,巴勒斯坦的資產階級妥協了,他們可以接受類似於南非白人政權的體制。宗派主義者的策略是不會令巴勒斯坦人獲得民主和建立巴勒斯坦國的。

    如果沒有改變以色列的人民所謂的”支持帝國主義”的意識,怎樣去擊敗以色列或者中東的帝國主義呢?同樣地,如果沒有認識到以色列人的建國意識,就無法辦到的。我們總是幻想著以色列當局的垮台,但現在看來不是不可能的。要擊敗以色列的帝國主義,首先要認識到巴勒斯坦人民有建立自己的國家的願望,還要認識到以色列人民也有同樣的想法。這樣就使得階級團結成為可能。國際工人委員會反對在資本主義框架下的”解決方法”。在如今這個難以處理的形勢下,只有在社會主義聯邦制度的框架下去尊重巴勒斯坦和以色列雙方的建國權利時才能解決中東問題。
    這些關於民族問題的討論表明了三河島完全忽視了意識問題的可變性和必須在各個方面分析民族意識的問題才能滿足各方的意願。

    台灣

    我們的批評家指出了台灣從來不是一個國家。但是後來,他談到台灣的歷史:”在美帝支持下的成功的土地改革後,台灣人有了國家主義思想。”這就自相矛盾了。他沒有辯證的方法論,沒有調查各方面的看法。事實上台灣作為一個實體是擁有它的民族特性的。還有些台灣人認為他們既是台灣人也是中國人。

    為了證明他的謬論,他用了羅莎盧森堡的例子來批評列寧和托洛斯基的方法論。他說:”列寧的民族自決權的理論受到了斯大林的推崇。”沒錯,托洛斯基也指出列寧的理論是人類的巨大財富,沒有這個理論俄國革命不會成功。我們要記住當時在沙俄,俄羅斯族的人口才佔百分之43。

    羅莎盧森堡是個偉大的馬克思主義者,她就像只鷹。鷹有時會像雞那樣飛得比較低,但是雞絕不會比鷹飛得高。不幸的是我們的批評家就像後者,他僅僅看到了羅莎的短處。列寧正確地指出沙皇反對自決權是受到地主和資產階級的擁護的。如果對占總人口百分之57的其他人進行壓迫,不但一個新的社會主義世界是不可能成立的而且在推翻沙皇,地主所有制和資本主義後,社會主義聯盟也不會得到維持。

    在關於芬蘭的問題上,我們的批評家也錯了。他暗示芬蘭和波羅的海國家的民族問題跟格魯吉亞的不同。這個是完全錯了。是布爾什維克給了芬蘭的獨立,而不是資產階級戰勝了無產階級。在布爾什維克同意芬蘭獨立後,芬蘭內戰爆發了,最終懷特武裝在1918年五月得到了勝利。芬蘭的獨立是在芬蘭人民的民主意願下完成的,這點列寧認識到了。當然了,這個自決權不是社會主義者的需求而是資產階級民主的需求,也不是馬克思主義者的原則。我們的標準是要加強工人階級的力量和自信。任何消弱這個標準的行為都是錯的。在1936年托洛斯基明確反對薩爾河地區的公投,因為這樣會使那裡的人民生活在納粹的魔爪之下。

    格魯吉亞和烏克蘭

    紅軍是介入了格魯吉亞和烏克蘭的事務。在那裡,孟什維克的黨員打出了”自決權”的旗幟去引導革命。托洛斯基對此很慎重,因為他認為”蘇維埃化”需要更多的時間。後來他寫道:”孟什維克黨員沒能堅持住,那裡也沒有完全一致的行動計劃。我曾經在格魯吉亞進行革命工作,我覺得在解決波蘭和弗蘭格爾島的問題後,格魯吉亞的問題可以稍緩。而斯大林支持的奧爾忠尼啟則認為時機成熟了,應該立即入侵格魯吉亞。關於這個問題的決議政治局在1921年二月十四日定了下來,當時我還在烏拉爾。軍事行動沒有引起很大的國際抗議。然而,格魯吉亞在蘇維埃化後,終於在1924年產生了很大動亂。接著斯大林指出格魯吉亞是需要清洗乾淨的。”這些清楚地說明了列寧和托洛斯基對待民族感情的問題是很謹慎和敏感的。

    我們的批評家引用了正在監獄裡的羅莎盧森堡的陳述:自決權會引發俄國的分離主義。但恰恰相反,由於在民族問題上列寧和托洛斯基的方法是成功的,工人們和前沙皇的民眾聯合在一起組成了偉大的社會主義聯邦。

    羅莎盧森堡對待土地問題的看法也是錯誤的。她反對將土地歸還給農民。但是,如果農民得不到土地他們就不會加入到工人的隊伍當中。那麼俄國革命就會失敗了。把工人階級和公民聯合起來是十分關鍵的。布爾什維克和國際工人委員會在很多場合提出過,集體化的想法也是要在農民自願的情況下才能成功的。

    南斯拉夫,愛爾蘭和南非

    三河島對南斯拉夫問題的看法也不對,他說:”前蘇聯和南斯拉夫的瓦解說明了羅莎盧森堡是正確的。”他支持斯大林式的,違背斯洛文尼亞人和克羅地亞人意志的南斯拉夫聯邦。他以為斯洛文尼亞人和克羅地亞人享受著很大的特權。他還對北愛有著相似的立場。事實上即使斯洛文尼亞人和克羅地亞人真的享有一些特權,但其中的工人和農民是不會享受得到的。因此,民族壓迫依舊存在的。但是他固執地堅持台灣是沒有民族主義的。他宣稱:”民族主義(烏克蘭的,台灣的,克羅地亞的,猶太人的,愛沙尼亞的,白人至上的),尤其是在現階段,不可能是中性的。它在本質上都是反動的,這個是歷史的教訓我們應該牢記。”為何他沒有列出南非人的民族主義呢?他認為托洛斯基的”布萊克共和體制”是正確的,不贊成對白人種族主義的妥協。但是托洛斯基的這個口號錯了。南非人民不採取這個”布萊克共和體制”,而去爭取民主,最終得到了勝利。他既然反對全部的民族主義,但他又支持”獨立的蘇維埃烏克蘭”,並說這個模式可以應用到新疆。這是斯大林式的模式,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觀點是不贊同的。

    專政

    三河島還說:”國際工人委員會認為中國的專政制度是全世界最壓抑的制度之一。”然後他就得出了完全錯誤的推論:”因此,國際工人委員會暗指台灣的民主肯定比大陸的專政好。”而事實上我們從沒有這樣的考慮,雖然中國的政權是專制的。台灣人是不想受到大陸的統治是很正常的,即使他們得到的民主權利也不多。他的想法是馬克思主義者應發動工人支持斯大林式的專政,而在現代工人運動中是絕對不適合的和不可行的。

    在北愛爾蘭存在著兩種民族主義”新教徒/保皇派”和”天主教徒和民族主義者”,馬克思主義的政策是支持各方的民主權利-包括在合法區域遊行,不會侵犯某一方的利益時而對另一方做出讓步。與此同時,馬克思主義的政策將促進階級聯合去擊敗宗教派別,包括分離分子和英國的愛爾蘭的統治階級。同樣地,在台灣問題上我們也不會偏向於泛藍或者偏向於泛綠。從他的各個論點中,我們可以看出他的傾向是支持大陸暴力統一台灣的。而相反地,我們不傾向於台灣的統治當局的任何一方,但支持台灣的工人階級。我們將敏感地應用敏銳的馬克思主義民族觀去贏得工人。這個民主社會主義方法的思想將會贏得台灣的工人階級。

    組織起來,共同行動,為社會主義而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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