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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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爾蘭:性小眾婚姻平權公投大比數通過

    反對保守建制日增

    Conor Payne 社會主義黨(工國委愛爾蘭)

    5月22日性小眾婚姻平權公投裡,高票支持反映民眾支持性小眾群體,支持社會進步和變革。人群上街慶祝,擠滿了都柏林等城市的街頭。這次是性小眾群體鬥爭數十年的成果。

    同志平權活動家Panti Bliss在臉書指出,公投結果帶來了改變和釋放的感覺:「公投之後的兩天,在都柏林的街上,我樂見不少同志情侶在街上不避諱地牽著手。這可能會延續很久,徹底的改變一切。」

    公投結果為60.1%(支持)對37.9%(反對),投票率高達60.5%,是1995年離婚公投後最高的一次。支持票的數量高且遍佈全國,令人印象深刻,也可見愛爾蘭社會過去幾十年來出現了明顯改變。在1993年之前,同性戀在愛爾蘭依然是刑事罪行。反之,在2008年美國加州的婚姻平權公投案以52%比48%被否決。在愛爾蘭,以往就離婚、墮胎等法案的公投結果,正反票數都旗鼓相當,而選舉結果在都柏林與其他地區有著明顯的分野。(但在是次公投中,)不少一直被視為傳統保守派的市郊選區的贊成得票都甚高,只有一個選區持反對立場。最支持議案的群體則為青少年、女性和工人階級地區。

    如這些群體沒有政治化起來,特別是青年動員起來投支持票,則難以成就此結果。為參與公投,近66,000位年青人為主的公民補回其選民登記,登記人數在公投月前以倍數上升。單在芬加爾就有4,207位公民作選民登記,其中96%新登記選民有出來投票。網上「#HomeToVote」的標籤活動更吸引了近50,000名年青人(很多因經濟危機移居外地)回國投支持票。

    公投前,數百人的團隊努力進行拉票等活動。「YES」的徽章在都柏林隨處可見,因為無數人勇於表態。大量民眾在親朋間爭取支持。這是愛爾蘭水費鬥爭以來,另一場遍及全國的社會運動。

    IRELAND LGBT 2

    大量工人階級的投支持票

    公投期間,反對陣營企圖把公投抹黑為「自由派精英」的玩意。同時,有「平等部長」之稱、工黨的Aodhan O’Riordain對工人階級中的落後思想表示憂慮,認為不少人會因水費問題憤而反對是次議案:「當他們收到水費單後,家訪宣傳的義工會得到這樣的答案:『如果先舉行水費公投,我會投票。』政治挑起的對立令人民會反對一個推動平等和人權的議題。」

    儘管勞動者之間有這種偏見,事實證明公投支持票最高的群體,正來自貧窮和邊緣的工人階級地區。《愛爾蘭時報》報道,在都柏林的Coolock,支持票佔88%,Jobstown有87%,th Liberties有88%,Cherry Orchard有90%。在Limerick,Moyross的支持票佔70%,South Hill有72%。在反水費運動中被動員、政治化起來的人,給予性小眾群體、平等和社會改革很有力的支持。婚姻平等的主席、「Yes Equality運動」的執行幹事Grainne Healy指出:「當我們在Finglas拉票時,絕大多數人是支持的;但當我們到了Glasnevin,則遭到更多的反對。或許家中有兩架車和不缺錢的人都傾向不投支持票。」(愛爾蘭時報,24/05/15)

    對想結婚的愛爾蘭同性伴侶來說,婚姻平權是件喜訊,但選票的意義卻不此於此。雖然有些支持平權的人以「婚因是社會穩定的基礎」作為宣傳措辭,但投票結果是首次肯定了性小眾平權,並拒絕反對者的落後觀念,也啟示了一個平等、進步及世俗的社會。

    公投運動期間,反對陣營企圖散佈懷疑及恐慌,特別是在性小眾群體領養孩子和代孕的爭議上。「孩子有權生活在正常婚姻的家庭中」的論調是對活在這家庭框架以外的人的否定和侮辱。他們還扮受害者,指自己被噤聲,為自己塑造一個反建制的形象。但這些論述無法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事實上,反對陣營受沒有被消音或妖魔化,反而受到建制大多數溫和處理。

    以往天主教會在這議題相當高調,但今次其介入更被不屑一顧。埃爾芬主教Kevin Doran指,同性戀領養者都不是「父母」,正反映了反對者的觀念。在公投前的星期天,主教們在全國到處發表牧函,呼籲投反對票。有報道指,這激起一些參與彌撒的信眾離場抗議。大主教Diarmuid Martin在公投後表示,教會「需要受現實的檢視」,並已「完全遠離了年青人」,反映教會深陷失去權威的危機。

    今次同志婚姻平權大舉勝利,打破了一直以來對「沉默大多數」的迷思,並揭示了推動愛爾蘭改革和進步的真正力量。此外,今次更展示出國家的保守性質來自建制力量,而不是大多數人的態度;這更暗示了支持陣營不避諱的宣傳更能爭取到更高支持票。「反緊縮聯盟」(AAA)的海報得到非常正面的回應,不少意見認為「歧視毀滅生命」的口號是最令觸動人心。「反緊縮聯盟」是唯一 一個政治團體在海報上使用彩虹旗,這正與工黨「平等對待所有人」的口號,看似沒有描繪性小眾群體的宣傳截然相反。

    衛生部長Leo Varadkar形容是次公投是一場「社會革命」。他們認為這反映了一場重大的改變已經發生,但同時也是想製造這一畫面:平等已經達到,問題大致已解決了。事實上,公投結果反映社會對改變的渴望,而運動所形成的政治力量不會輕易褪去。不少矛盾依然存在,例如一位性小眾教師在一間教會主辦的學校工作,他雖然可以結婚,但他或會因違背教會信仰而被解僱;男同志及男雙性戀者依然受歧視地無法捐血;政府提出的性別認證議案並未照顧跨性別人士的需要;這全都都是可預見的爭議。更根本的是,社會渴望挑戰愛爾蘭的保守本質。我們並未立於進步和包容的坦途上,阻礙改變的的敵人依然強大。

    雖然天主教教會在「道德議題」上的教育遭到越來越多的反對,但透過國內的中、小學的控制,並作為國內的大地主等等,使她有能力阻止社會改革。我們看見《平等就業法》的「第三十七節」容許教會主辦的機構,如學校、醫院等歧視僱員的性傾向。我們看見教會依然壟斷課程和學校文化,使大多數的性小眾年青人在教育中得不到接納,包括性教育,他們認身份認同的性別教育。爭取世俗社會和政教分離將成為最關鍵的議題。反緊縮聯盟的國會議員為了支持繼續鬥爭,已向眾議院提交廢除「第三十七節」的議案。

    最注目的是,公投帶出了廢除「第八項修訂案」,停止剝奪墮胎權利。有民調發現,廢除「第八項修訂案」的支持度高見56%,反對則只得19%。數十年以來,即使發生了如Savita Halapannavar、Y小姐、致命畸胎等醜聞,建制陣營依然袖手旁觀。他們常以「民眾未做好準備」、「公投難以通過」為推諉的理由,但這都是多餘的。民調顯示問題在於建制陣營而非選民,而公投是能夠通過的。工黨正要把自己和這些議題連繫起來,並指如能取得執政地位,將推行廢除「第八項修訂案」的公投。但事實是這些承諾都是空話。工黨、統一黨、共和黨、新芬黨曾多次一起否決廢除「第八項修訂案」的議案,甚至是使合法墮胎受更多限制。工黨和新芬黨現時重提議案是受「Pro Choice」運動所逼使,加上民眾態度改變之結果,而這股壓力必須足以維持到公投通過。公投案反映了改變是由下而上來的,公眾需使所有政黨感到巨大壓力,特別針對那些提出廢除法案、舉辦公投、支持愛爾蘭墮胎權一方的政黨。

    婚姻平權公投案大勝,令一切爭取社會及經濟平等的社運人士鼓舞,並啟示了成功變革的策略。持續的積極動員和公眾壓力是勝利的關鍵,並要與愛爾蘭的資產階級政治切割。Eamon Gilmore在點票日指出年青人積極參與的重要性:「民主不是被動的運動。」這說法非常正確,並正與官方論述相反。官方去年企圖把官方以外的工人階級政治運動妖魔化為「法西斯」和「陰謀活動」。

    保守建制

    當全部政黨都支持公投通過,反映建制陣營正在改變,並接受甚至推動社會改革。共和黨內部有很大反對婚姻平權的聲音,因而不願意推動這議題,現時其黨內部出現危機,正好揭露了現實狀況。在去年,共和黨、統一黨、工黨和新芬黨連一個常有限的墮胎權法案都反對。至今這些政黨都反對墮胎權,最多是只在致命畸胎、強姦和亂倫等的極端情況下才允許墮胎。

    本次公投議案最關鍵的問題是平等,但我們仍生活於充滿社會和經濟不平等的社會。由法律上持續歧視性小眾群體,到難民制度的醜聞,以至在愛爾蘭及國際上的財富不均日漸惡化,都可見資本主義正在深深為禍著愛爾蘭。資本主義建基於不平等,並製造人民之間的分化來維護統治權。在愛爾蘭,衰敗的資本建制已無法推動社會改進,只能利用天主教的意識形態來合理化其統治。不單在法律上和教會內,在性小眾群體每日經歷根深蒂固的「恐同」氣氛。資本主義制度結合著不平等和保守主義,因此這制度下並不能改變這現實。

    我們需要一場運動,挑戰所有壓迫和不平等,並建基於工人階級、女性、性小眾群體和移民群體的團結才能成就。我們需要從少數特權階級手上奪去財富和權力,建設一個基於平等和團結的社會主義社會,將歧視和壓迫的基礎連根拔起。

    組織起來,共同行動,為社會主義而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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