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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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詹·坎農的信[1]

    1939年9月12日

    親愛的吉姆[2]

    我正在聯繫戰爭問題寫一篇有關蘇聯社會性質的文章。寫作和翻譯總共至少需要一周多。基本的觀點如下:

    1、我們對蘇聯的定義可能是對或是錯,但我認為沒有任何理由根據德蘇條約來下此定義。

    2、蘇聯的社會性質並非取決於它同民主主義或法西斯主義的友誼。誰採取了這樣的立場,誰就會成為人民陣線時期的斯大林主義觀念的俘虜。

    3、誰認為蘇聯不再是一個墮落的工人國家,而是一種新的社會形態,那他就應該明確指出他對我們的政治結論增添了什麼東西。

    4、不能把蘇聯問題當成獨一無二的東西,與我們時代的整個歷史進程隔絕開來。或者斯大林國家是一種短暫的形態,是工人國家在一個落後和孤立的國家內的變形,或者「官僚集體主義」(R.布律諾,《世界的官僚化》,1930年巴黎版)是一種社會形態,正在全世界取代資本主義(斯大林主義、法西斯主義和新政,等等)。術語試驗(工人國家、非工人國家,階級、非階級;等等)只有在這個歷史角度上才有意義。誰選擇了後者,誰就公開地或默默地承認世界無產階級的全部革命潛力已經耗盡,社會主義破產了,舊式資本主義正在轉變成「官僚集體主義」,並產生了一個新的剝削階級。

    這樣一個結論的極端重要性不證自明。它關係到世界無產階級和人類的整個命運。在這個與我們的綱領、戰略和策略有著絕對矛盾的新歷史概念上,我們有絲毫權利用純粹的術語試驗進行自我欺騙嗎?在世界大戰的情境下,當社會主義革命的遠景變成了迫在眉睫的事實,當蘇聯的情況將清楚地在每個人面前表現為世界社會主義革命進程中的一個短暫插曲的時候,這樣的冒險主義跳躍就會是雙重犯罪。

    這幾行字寫得匆忙,所以尚不充分,不過我希望能在一周之內把我的更為詳盡的論文寄給你。

    同志的問候

      V.T.O.〔列夫·托洛茨基〕[3]


    [1] 這封信是托洛茨基用英文寫成的。

    [2] 吉姆是坎農的暱稱.——譯者

    [3] 由於托洛茨基流亡時期在各個國家的居住環境,他經常在信中使用筆名。信上往往簽署他的英文秘書的名字。——編者